边白贤笑笑:“最多不超过五分钟。”
他说得对,不超过五分钟。
因为就在边白贤这句话落音后没多久,参谋部最大那张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就响了。
办公室里一片寂静,陆良人和另外三个人都张大嘴巴看着边半仙。
电话铃声响了两下,边白贤才起身,步伐稳重地走过去,嘴角挂着丝浅浅笑容,那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笑。
“我是边白贤。”
“好的。”
“再见。”
只三句话,挂断电话。
边白贤的目光落在陆良人身上。
陆良人对上他隐逸的灰眸,笑了笑,风风火火地跑出去,向监狱进发。
仅一个对视。
她就明白了他想要说什么。
这是……
日积月累的默契。
**
军区监狱。
为了省电,走廊里只开了几盏应急灯,应该是得到什么通知了,一路上的守卫们任由陆良人畅通无阻。
来到那个房间外面,最靠近大门的人还是朴灿列,他总是这样守着门口,就像是在守着什么希望一样。
看见陆良人,他站起来。
静默了一会儿,由陆良人先开口:“灿列,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了,军部已经作出决定,明天就回把我们全部枪决。”
朴灿列睁大他的桃花眼,大声道:“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杀人,我们都是无辜的,我们没有下毒。”
陆良人摇头:“可是这件事情的责任总要有人来担。”
朴灿列:“即便是这样也不该把你牵连进来,你只是一个女孩子。”
陆良人再度摇头:“如果不是看在我是女孩的份上,他们也不会两次放我出来见你们,这已经是对我的优待了。”
“该死!”朴灿列“痛苦”地蹲下身,但是下一秒,两人都发现不对劲,因为该接话的鹿含居然没有声息。
陆良人和朴灿列转头看去,只见鹿含双手环胸,两条笔直的长腿交叉叠放在地上,整个人以一副十分帅气的姿势依靠在墙壁上……睡了过去。
两人: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兄弟你这么不靠谱真的好吗?
朴灿列“失魂落魄”的往后连退数步,一脚踩在鹿含胸口上。
“啊!!!我的胸!!!”鹿含发出了生无可恋的哀嚎声。
“鹿含!良人来跟我们告别了,她说我们马上就会被枪决!”朴灿列低下头挤眉弄眼。
“告别!?太好了!!”鹿含高兴地手舞足蹈。
“咳——!”朴灿列重重地咳嗽一声,眼睛鼓得大大的,不停地释放眼波讯号。
鹿含定睛一看,终于反应过来,演技爆表的面露灰败之色:“枪决?不,我还不想死!”
然后他痛苦地捶胸顿足,惊惧得痛哭淋涕,还一把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在地上打了几个滚,滚得满身尘土,发型凌乱,把一个怕死鬼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,唬得陆良人和朴灿列两个老实人一愣一愣的。
恐惧与悲伤也是会传染的,在鹿含一番神乎其技的演技下,整间牢房里面的其他人也都大哭起来,一个个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,嘴里还不断喊着妈妈或者爱人的名字。
只一个人很安静,怔怔地盯着铁窗外的月亮发呆,特别文艺范。
三人对视一眼,心中同时喊道——就他了!
不过现在也不能确定,毕竟万一人家真就是个文艺青年怎么办,所以戏还是得演下去。
“不行,良人,我不能让你有事!”朴灿列突然“坚强”起来,用力拍打着铁门,大喊道:“来人,快来人!我认罪!我自首!那些人是我杀的,你们不要连累无辜!!!”
倏地一静。
所有人都张大嘴巴看朴灿列,脑袋上齐齐地飘过一行字——还能有这种操作?
在有人“认罪”的情况下,其他人当然就无罪释放了,所有人离开监狱的那一刻都还是懵的。
他们活下来了?
……
是夜。
陆良人待在某个房间里一边搬弄手指头一边等结果。
跟她一同等待消息的还有鹿含,之前为了效果逼真,鹿影帝还把自己凌虐得挺惨的,就连脸上都被地面的破地砖给划了几道,简直就是拿命拼了。
实在等得无聊了,陆良人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,鹿含痛得“啊呜”出声,整张脸皱成一团。
“你怎么还不去上药啊?”陆良人问。
“演戏演全套,还不知道后续发展怎样呢,这时候去卸妆太危险了,万一还有后加剧情怎么办,难道让我又去地上再滚一圈?”鹿含一边说着一边照镜子,小心翼翼地保护好脸上的尘土和伤口,务必让它们尽善尽美。
陆良人囧,心虚地把手指头往背后缩了缩,她可不像这些人有那么多的鬼心思,就还是哪凉快哪待着,别添乱了。
整理好“妆容”的鹿美人用眼睛瞟一眼陆仙女,开口道:“你要是真无聊,我们来聊天吧,先说好,君子动口不动手。”
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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