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种疼痛,只怕自己也要切身经历了。
倒榻的梁柱携着大火向她砸来,水卿卿绝望的闭上眼睛,生命的最后一刻,她想到了昀儿,母亲,还有……梅子衿……
‘砰!’
耳边传来一声巨响,水卿卿身上却没有预期的痛楚,下一刻,身子却是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。
惊愕的睁开眼睛,水卿卿对上了她熟悉的深邃眸子。
面具刺客犹如从天而降,在半空就一脚踢飞了向水卿卿砸去的梁柱,伸手一捞,就将闭眼等死的水卿卿捞进了怀里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在这里?”
水卿卿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凭空出现的面具刺客。
“闭嘴,抓紧了!”
几乎没有一息停留,面具刺客一个旋身,已是抱着她高高跃起,往窗口跳去。
水卿卿眼前是雄雄翻腾的大火,扑面而来的是火苗卷动时带起的灼人热气,几乎让她睁不开眼睛。
可此刻,她伸手抓紧了面具刺客的衣带,心里竟是半点都不再怕了!
头顶传来一声闷吭,却是在跳出窗口的最后一瞬间,面具刺客用手臂挡开砸下的窗柱,抱着水卿卿滚落在外面的杏林里。
不等水卿卿从地上爬起身,轰隆一声巨响,房屋烧毁倒塌了……
冷汗潸潸而下,水卿卿惊恐的睁大眸子,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,心里后怕的直发抖——若是方才没有他及时赶来,只怕她如今就被埋在了火场里了……
她尚在惊慌中回不过神来,面具刺客捂着左手臂站起身,深邃的眸子淡淡的从她的长发上扫过,面具下的形容微微一松,转身一言不发的走了。
水卿卿追上他两步,由衷的感激道:“谢谢你救我……谢谢……你的手伤要紧吗?”
面具刺客回头看了她一眼,冷冷道:“我说过,棋子在物尽所用之前,我还是会护你周全的。”
闻言,水卿卿心口一紧,本想问他为何一直不愿意放过梅子衿,但想到母亲还等着她的药救命,片刻耽搁不得,立刻拿着包裹往马车那边飞奔而去。
而面具刺客看来有仆人来找水卿卿,立刻闪身如鬼魅般的离开了……
水卿卿径直跑向马车,可是,到了停放马车的石阶下,却没有看到马车,更没有看到母亲和怜姑姑。
水卿卿问丫鬟下人们,问她可以看到母亲与马车,下人们却道不知情。
王府别苑虽然很大,但平日无人居住时,只有十几个丫鬟下人守着做简单的打扫,如今别苑起火,下人们都惊慌失措的去抬水灭火,根本没人注意到武宁公主与怜姑姑的去向。
找不到母亲与怜姑姑,水卿卿的心‘咯噔’一声往下沉,心里竟是生出不好的预感。
她命丫鬟仆人赶紧找人,自己也慌乱的在四周找寻起来,最后终是让她发现通往山路去的路径上,有马车碾压留下的新痕迹,还有怜姑姑的手绢。
水卿卿的心揪得更紧,担心是不是母亲心疾发作严重,自己却久久没来,怜姑姑赶着马车送母亲回京城抢救去了……
想到这里,她让仆人牵来马匹,翻身上马,片刻不敢停留的沿着马车留下的痕迹去追马车。
一路追上去,看着路上凌乱的马车痕迹,水卿卿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——为什么车轮的痕迹这么乱,就感觉是马匹发了狂,在山路上乱蹿……
水卿卿被心里冒出的这个念头吓倒。然后下一刻,看着眼前的一切,她却被被吓得惊呆了!
山道拐角处的山崖边,母亲所乘坐的马车一个轮子悬在了山崖外,车辕断裂,拉车的两匹高头大马倒在几步开外的血泊中……
血液瞬间凝固,水卿卿脑子里一片轰鸣,经受不住打击的她,重重的从马背上滚落下来。
不过短短片刻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为什么前一刻她还坐在铜镜前与母亲说话,后一刻就全变了?!
水卿卿心痛如绞,咬牙站起身朝悬空的马车跑去。
掀开车帘的那一刻,仿佛用尽了她一生的力气,她甚至不敢睁眼去看。
破损的马车里,武宁公主面色惨白的蜷缩在地上,额头嘴角都被磕破,流着血,虚弱的闭着眼睛,发出几不可闻的痛苦呻吟声。
可这样的声音,此时听在水卿卿的耳朵,却犹胜天籁!
母亲还活着!!
只要还活着就好!
水卿卿死去的心瞬间活了过去,连忙上前将母亲从车厢里抱出来,放置到一旁的空地上,抖着手打开包裹,拿出药丸给母亲喂下去。
“母亲……母亲……”
水卿卿将母亲抱在怀里,拿绢帕将武宁公主脸上的血污擦干净,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。
听到她的呼唤,几近昏迷中的武宁公主费力的掀开眼角,等看到是她,武宁公主灰暗的眸子里闪起点点亮光,失血的嘴唇艰难嚅动:“卿儿……你没事太好了……你怎么那么傻,怎么能跑进火场里去……母亲当年就是这样出的事……”
水卿卿颤声道:“母亲,我没事,我好好的……你们怎么了?怜姑姑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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