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水卿卿一副要吃人的样子,如此,那些难听之言倒是没人敢再说了。但却有人认出了水卿卿来,指着她嚷道:“这个不是之前那个披麻戴孝嫁进侯府的盛家幺女么?昨日才听说她勾引定国侯,与自己的小叔子私通,被侯府赶出来,落发出家了,怎么又回来……”
“哎呀,对啊,听说还是她主动约侯爷在外面幽会被撞见了,侯老夫人雷霆大火,连夜将她赶回盛家,第二日就送了剪刀给盛家,让她削发出家,去佛祖面前认错呢……”
“真是够不要脸啊。我就说嘛,当初梅大公子都死了,她还硬要嫁进侯府去,就是对侯爷贼心不死,想尽办法留在侯府勾引侯爷呢……”
“这样的不知廉耻的娼妇,不是应该游街浸猪笼么,怎么还让她在这里招摇过市的张扬,败坏风气……”
越来越多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往母女二人耳朵里钻,武宁公主心口越发的悲痛,嘴角再次溢出鲜血来。
水卿卿眼睛恨得喷火。她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话,她只想尽快送母亲去陆霖那里抢救,因为,她感觉母亲的身子越来越弱,已是连坐都坐不稳,连她说话,她都不回答她了……
心里的恐慌让水卿卿濒临绝望,可是,围观看热闹的人,却越聚越拢,竟是将她团团围住,连前路却挡住了。
“让开,让开……求你们让开,我母亲快死了……我要带她看大夫救命啊……”
水卿卿声嘶力竭的朝那些唾骂她的百姓嘶喊着,用力的甩出手中的鞭子,要将那些挡住去路的人逼退,可是她疯狂绝望的举动,看在那些看热闹的百姓眼里,非但不同情,只会越发骂她猖狂不知悔改。
最后,那怕她报出武靖王府与武宁公主的名号,却没有一人相信,纷纷嘲笑道:“武宁公主身份尊贵无比,怎么会与你这样不堪的人同流合污呢。真是满口谎言……”
而那些被她鞭子抽中的人,愤恨的拾起路边的石子、烂菜叶,朝水卿卿脸上砸去。
水卿卿顾不得那些砸来的石头,抬手挡住母亲的身子。那些石头菜叶全砸在她的脸上身上,将她砸得鼻青脸肿。
马匹过不去,被逼无奈的水卿卿只得下马,背起已奄奄一息的武宁公主往前走,任由那些人指着她的鼻子骂,更有甚者,还朝她身上吐口水,但水卿卿什么都不顾,只是背着母亲往前奔去。
之前那几个纨绔见水卿卿手中没了鞭子,围上来,说水卿卿出手伤人,要拉着她去见官府。
水卿卿眸光滴血的看着再次挡住自己路的人,正要开口,旁边不知道谁伸手重重推了她一把,将她连着背上的武宁公主推倒在地。
看着母女二人滚到地上,四周众人哄堂大笑。
而此时,临街二楼的一间茶馆雅间里,一边优雅品茗,一边看戏的母女二人看到这一幕,也是同时‘噗嗤’笑出声来。
杨氏看到女儿终于笑了,得意道:“母亲今日带你出来看这出好戏,可让你开心了?”
原来,之前白凌薇虽然唆使老夫人赶了水卿卿出府,可她自己也被梅子衿勒令再也不准回府,如此,她竟是如水卿卿般,也被梅子衿赶出侯府了。气得她差砸光屋子里的所有东西,更是将水卿卿往骨子里恨去了,认为一切都是水卿卿怂恿梅子衿做下的,不然,看在昀儿面上,梅子衿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她?
第二天,她就给侯老夫人捎信,让老夫人帮忙劝说梅子衿,可之前答应护着她的老夫人竟是让她安心在娘家多呆些时日,其他却什么也没说。
如此,岂不让白凌薇疯狂!
她的儿子刚刚做上世子,她还盼着做侯夫人呢,怎么能因为一个水卿卿,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赶出侯府呢?!
然而,更让她不安的是,平时只要她一出事,都会第一个站出来为她想办法解决的母亲,这一次,发生这么大的事,母亲竟然对她不理不管,反而还惶然的告诉她,她的是小事,而她自己却是遇到了生死存亡的大事。
白凌薇第一次在精明厉害的母亲脸上看到恐慌,她迭声追问发生了什么事,杨氏却不敢告诉她,武宁公主已在查十九年前的旧事,若是自己十九年前害死白家嫡女的事曝光,她们母女都得死!
惶惶不可终日的杨氏,却在昨日突然又活了过来,更是在方才,兴致勃勃的带白凌薇出来看戏。
说是看戏,杨氏没有带她去戏园子里,却悄悄带着她来到这条小街上。
而这条小街,平时倒也清冷,今日却意外的挤满了人,等一头雾水的白凌薇,看着被众人围着唾骂的水卿卿时,心里的恶气终是舒解了。
见水卿卿从马背上下来,夏蝉更是自告奋勇的下楼去帮白凌薇出气,重重从后面将水卿卿推倒在地,惹得众人哄然大笑。
水卿卿毫无防备的重重跌倒在地上,双膝摔破出血,手掌手肘也是磕得生痛,脑子都摔懵了。
下一刻,她回过神来,立刻回身爬到母亲身边,将母亲紧紧的抱在怀里。
看到这里,白凌薇眸光一闪,心里终是闪过疑惑,问杨氏:“这出戏倒是有意思,女儿看得也很开心,只是,这个贱人为什么一直护着夫人——难道她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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