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及此,她轻声道:“没有。不过,我不会放弃的,一定要找到害死我母亲的凶手!”
闻言,陈皇后不觉暗暗松了一口气——
虽然出手陷害武宁公主之人不是她,是杨氏,但却是她给了杨氏这个动机,因为若是没有她告诉杨氏,武宁公主在查十九年前之事,杨氏是不可能对武宁公主动杀机的。
所以,她成了害死武宁公主的间接凶手,更是与杨氏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,杨氏无事,她就可以高枕无忧!
眸光再次落在水卿卿的面容上,陈皇后幽幽叹息一声,眼泪再次落下,伤心道:“你母亲这一生,面容被毁却不是最悲惨,最过悲惨的却是嫁给了你这个无情的爹爹。”
“当年,你外祖父见你父亲出身寒门,为人低调,以为将你母亲下嫁给他,他会善待你母亲,没想到他竟是阳奉阴违,对你母亲半点都不曾放在心上,可怜了你母亲这一辈子孤苦了一辈子……”
说到这里,陈皇后语气一顿,想着外面关于水卿卿与梅子衿的传言,不露声色的试探道:“所以,从你母亲身上,本宫倒是觉得,婚姻大事,有时候父母之命并不见得完全无误,自己认定的良人才是终身可依之人——你觉得呢?”
陈皇后看似无意的话,却是让水卿卿心里一凛!
她蓦然抬头朝陈皇后看去,却见后者目光定定的看着自己,心里的异样感更是强烈,脑子里想到面具刺客之前对自己说的话,心思急速运转间,已是想到了什么,下一刻郑重的在陈皇后面前跪下,恳求道:“娘娘,莞卿有一事相求!”
陈皇后见她突然郑重起来,连忙扶她起身,满脸爱怜道:“有话起身再说。另外,无人之时,你唤我姨母更好,不必如此例外。”
水卿卿起身后一脸认真的对陈皇后道:“娘娘,母亲临终之时,曾提起过三殿下与我的婚约。但这些年,我流落市井乡野,之前更是给侯府做过冲喜娘子,声名狼籍,自知配不上三殿下——所以,还请娘娘收回成命,就当这桩婚事,从来没有过,另为三殿下觅娶良配!”
这一番话,出自水卿卿的真心,她是真的希望陈皇后取谛她与李宥的亲事,如此,在侯府还回昀儿后,她就能安心的将他带在身边了。
陈皇后本是转着弯的试探水卿卿对自己儿子的想法,怕她被侯府赶出后,揪着自己的儿子不放手,所以,任是她怎么想,都是没想到,水卿卿会主动提及解除这门婚约。
所以,激动惊喜之下,陈皇后竟是一时间回不出话来,眸光迟疑的看着水卿卿,想看出她是真心,还是假意。
可是水卿卿神情坚定,眸光澹清没有一丝的犹豫,陈皇后见了,终是放下心来,连着这些日子压在心头的大石也顷刻间放下。
陈皇后没有即刻回答水卿卿,而是沉吟片刻一脸为难道:“说实在话,你堪堪回来,又逢丧母,如今再提婚事,确实让你难以承受……但宥儿已是应下,也已跟本宫和他父皇说起过,所以此事,那怕姨母应了你,宥儿与皇上那边……”
这些话,陈皇后一为试探水卿的真心,再则,更是希望由她向皇上提出解除婚约,如此,她与她的儿子,就不会受世人诟病了。
水卿卿见陈皇后应下,心里一松,坚定道:“娘娘放心,等母亲丧礼过去,我会亲自向三殿下以及皇上言明,请求解除婚约。”
闻言,陈皇后眸光直发亮,按捺住心中的欢喜,拉过她的手故作心疼道:“看着你如今的样子,姨母只恨不得事事依你,那里舍得让你为难……等你同宥儿与皇上呈明后,姨母再帮你物色你中意的人家,让你嫁你真心想嫁之人!”
听了陈皇后的后,水卿卿心里安心了许多,只等着母亲丧礼一过,就去请求晋明帝解除婚约。
七日后,武宁公主大葬。
就像上一次一般,一大早京城的百姓就将道路两旁围堵得水泄不通,就为看一看武宁公主认回的白家嫡女,是不是真的如传言所说那般,是之前那个冲喜嫁进侯府、又被侯府赶出来的盛家幺女。
当水卿卿披麻戴孝,扶着武宁公主的棺柩踏出白府的那一刻,街上响起的哗然之声,竟是盖过了哀乐之声。
京城的百姓意外又惊讶的看着水卿卿,不敢相信,她真的就是之前那个哄动京城的盛家之女。
而盛家,早在白家正式认回水卿卿那日起,白浩清就亲口同盛方警示过,让盛家对外宣称,盛瑜是盛家收养的养女,如今回归正宗,寻回了真正的身份,所以,倒是没有人怀疑到水卿卿之前是替嫁。
就连侯老夫人都没有起疑,只是在得知水卿卿的真正身世后,如侯府其他三位姨娘一样,都很是惊诧意外,
唐芊芊更是担心如今贵为郡主的水卿卿,会不会记恨侯府当日撵她出府之仇,日后会来寻侯府的麻烦。
老夫人听了她的话,想起梅子衿这几日查到的事,心里翻滚起恨意,冷声道:“她们白府教出这般恶毒的女儿,害我侯府子嗣,这笔帐侯府没有找他们白家算,他们好意思来寻我们麻烦?!”
老夫人说的,正是白凌薇害汤婉晴小产一事。
原来,经过梅子衿几日的严审,虽然白凌薇与夏蝉她们咬死不承认昀儿是抢水卿卿的,却也被梅子衿查出了一年前汤婉晴小产之事,确实是白凌薇下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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