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之前水卿卿告诉他,无名是被她派出京城,出城去找当日掉下山崖的怜姑姑去了,但心底,白浩清一直隐隐觉得,无名与当晚那个刺客有关。
深沉的眸光带着探究,一瞬不瞬的看着低头敛目的无名,白浩清凉凉道:“无名侍卫最近去了哪里?本相怎么一直没见到你?”
无名沉声道:“属下受郡主之令,出城为郡主办事去了。”
白浩清昨日已答应,不再追究杨氏谋害武宁公主一事,所以,对于怜姑姑的存活,心里不由也紧张好奇起来。
他问道:“事情可办妥了?”
无名抬眸静静的看了他一眼,淡然疏离道:“请相爷恕罪,此事郡主叮嘱不可外泄,所以,属下只能向郡主一人禀告!”
闻言,白浩清眸光一冷,冷冷笑道:“无名侍卫还真是忠心耿耿。之前为三殿下效力时如此。如今跟了莞卿不过数日,已是对她忠心不二……本相好奇,若是郡主不再与三殿下成亲,你还为会她效力吗?”
无名低敛的眸光里涌现寒气,一字一句坚定道:“如今,无名的主子,只有莞卿郡主!”
无名的回答,颇是出乎白浩清的意外。
下一刻,白浩清却是嘲讽笑了,冷冷道:“真是屈才了——无名侍卫可是不可多得的高手将才,按理应是辅佐英主、或是立威沙场,建功立业、扬名立万!如今却让你为一个神智痴傻的妇人效力,真是委屈你了。”
无名冷冷一笑:“看相爷今日春风得意,想必已选定了明主,恭喜相爷了!”
说罢,再不理会他,径直越过往水卿卿的正院去了……
陈皇后在出宫去白府前,再次向王院首确认了水卿卿的病情,并叮嘱道:“今日皇上要亲自出宫去白府察看郡主的病情,想必也会让你随侍同行。到时皇上必定会让你为郡主把脉问诊,院首大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吧?”
王院首点头道:“娘娘放心,微臣昨日亲自为郡主把过脉的,盛方确实按着娘娘的吩咐,将药方上的药按着药量给郡主服下了。所以,皇上今日去看到的,必定是一个撞伤脑子,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痴傻之人!”
陈皇后满意的笑了,“没想到,这个盛方还挺听话的——不过,最主要的还是院首大人医术高明,配出的药方很是中用!”
得到陈皇后的夸赞,王院首笑道:“而且,这些天下来,郡主对那阿芙蓉之毒已上瘾。此毒物一旦缠身,想戒除断断不可能。而服食者,等同废人,对药方一事,自是不会发觉!”
听了王院首的话,陈皇后的心里终是彻底放心下来,笑道:“如此,御药房所有药材的采买,就全权交给院首大人了。”
闻言,王院首欣喜过万,连忙跪下谢恩!
恰在此时,宫人来报,盛太医求见!
一大早,盛方就进宫来了,请求皇后放盛瑜出宫。
心情大好的陈皇后,看着跪在下首一脸惶然的盛方,挥手让他起身,并让红袖给他奉茶,笑道:“盛太医此番为本宫办成了一桩好差事,想让本宫如何谢你?”
盛方小心翼翼道:“微臣……微臣只希望带小女回家,还请娘娘玉成!”
陈皇后勾唇缓缓一笑,可笑意却不达眼底,淡然道:“本宫之前同盛姑娘许诺过,要让她做乐宜公主的陪嫁丫鬟,与公主一迸嫁入侯府。如今,盛太医替本宫将事情做到了,本宫岂能反悔呢?所以,这个愿望只怕不能如大人所愿了——本宫已差人开始在教盛姑娘规矩,好让她以后能好好伺候公主与侯爷,大人就放心罢!”
盛方脸色一白,不敢置信的看着陈皇后,哆嗦道:“娘娘,郡主马上就要退婚,娘娘为何还要……”
陈皇后凉凉一笑,“不到最后一刻,事情还会有变故。所以,盛姑娘在嫁进侯府前,这段日子都会由本宫替大人照顾——大人就放心的继续办差吧。譬如,药渣之类的,可清理干净?还有,当初本宫给你的药方呢?”
盛方全身一颤,白着脸哆嗦道:“药渣都倒掉了,没人发现……那药方,下官怕被人发现,在悄悄记下上面的方子后,就……就烧毁掉了……”
听了盛方的话,陈皇后满意点了点头,笑道:“盛大人这段日子辛苦了。听闻大人的长女次女都快出嫁,大人就暂且休息一段时间,打理女儿出嫁之事,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吧!”
见陈皇后没有再追问药方一事,盛方吓得快跳出嗓子的心才堪堪放回去,连忙退了出来……
晋明帝说到做到,下朝后果真与皇后微服出访,来到白府看水卿卿。
晋明帝上次出宫来白府,是为了吊唁武宁公主,如今,堪堪过去一个月,他再次来到白府,却是来看望出事的水卿卿。
踏进府门的那一刻,晋明帝的心境异常沉重,眉头紧锁。
而傍在他身边的陈皇后,在见到床上双眼无神,神情呆滞的水卿卿,瞬间红了眼眶,上前拉过水卿卿的手,哭得伤心欲绝。
晋明帝眸光定定的看着床上懵懂茫然的水卿卿,脑子里再次浮现上次在御花园见到她的情景来。
当时,她虽然悄悄躲在花园的角落里黯然伤神,面容也是憔悴,但一双好看的眸子还是澹清透亮,盈着泪水站在杏树下的样了,仿若不小心坠入尘世间的杏花小仙,与当年的武宁公主是如此是相像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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