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由始至终,李宥都未看她一眼,见屋内的下人退下后,对白浩清沉声道:“相爷可知,今天下午,兵部尚书收到边关八百里加急的奏折,本宫看了看。相爷猜猜,梅子衿在奏折里同父皇提了什么要求?”
白浩清小心的窥觊着李宥阴沉的神色,再联想到陆霖今日的到访,心里已是猜到了什么,面上却是一脸茫然的疑惑道:“梅侯爷心思素来难猜,他之所需,本相哪里猜得到?还请殿下明示!”
眸光凉凉的看向白浩清,李宥冷冷嗤笑道:“白相素来料事如神,如此显而可见的事,白相怎么就猜不到了?”
白浩清脸色一变,李宥也不再转弯,冷冷道:“梅子衿在奏折的最后,请示父皇为他与莞卿赐婚!”
虽然白浩清心里已有所料,但亲耳听到李宥说出来,白浩清还是挺震动的。
片刻后,白浩清回神苦笑道:“殿下怕是在逗微臣开心罢。莞卿如今成了这个样子,莫说嫁人,只怕生活自理都成问题,堂堂梅侯爷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还提出这样的请求?!太不可能了……”
“莫说可不可能,本宫今日只想问相爷,如今莞卿成了这样,她的婚事自是由你这个做父亲的做主。若是父皇向你提起,问你的意见,相爷是同意还是拒绝?”
自从看到梅子衿请求赐婚的奏折后,一惯冷静随然、自信满满的李宥,心情异常的狂躁起来,不等白浩清将话说完,已是冷冷的打断他,并直接问出了心中的担心。
按理,水卿卿成了如今这个样子,还被退了亲,若是梅子衿愿意娶她,对她来说,是莫大的好事,所以按常理,白浩清肯定不会拒绝。
但,这却恰恰不是李宥想看到的,也是他心情烦闷的纠结所在。
在他的心里,那怕水卿卿成了一个傻子,那怕被他退了亲,他也无法容忍她再嫁给梅子衿。
换句话说,他可以容忍水卿卿嫁给其他男人,却不想看到她与梅子衿在一起。
因为,放眼整个大晋,出身尊贵,又有才能的李宥,自信可以比得过天下所有才俊,却惟独梅子衿让他自惭形秽。
单单从领兵打仗来说,他是远远及不上他的。
所以,被他放弃的女人,怎么可以转眼就嫁给比他优秀的男人,这不是在打他的脸么?
心情烦闷的李宥,一口灌下了碗中的茶水,尔后,眸子定定的盯着白浩清,等着他的回答。
李宥打量白浩清时,白浩清自是也在一刻不歇的观察着他。
所以,见到他烦躁不安的神情时,狡猾又精明的白浩清,如何猜不到他心中的纠结与烦恼来?!
如此,白浩清心里竟是生出一丝报复般的畅快来!
下一刻,他敛下眉眼故做感叹的重重舒出一口气,感慨道:“殿下也知道,莞卿是一个苦命的孩子,从小与我们离失,一个人孤单可怜的长大,好不容易回到家里,母亲又接连过世,与殿下好好的婚事也因变故泡汤……如今更是成了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痴傻之人,微臣有时想想,心里实在是可怜愧疚她。更是担忧,她往后的人生,可要如何渡过——”
“——梅侯爷在此时还愿意娶她,看来是真心待她,所以,这门亲事,微臣自是求之不得……”
闻言,李宥眸光彻底冷了下来,冷冷道:“可父皇已给梅子衿与五皇妹赐婚,莞卿嫁过去,只能做妾——如此,白家堂堂嫡长女、御封的郡主,却给侯府做妾室,相爷也愿意吗?”
白浩清眸光一闪,故做纠结为难道:“可今日不同往日,莞卿虽然出身高贵,可她如今毕竟成了……还会有其他人家愿意要她吗?”
李宥眸光里一片冰寒,冷冷笑道:“正是因为莞卿如今的形容,才不宜出嫁到侯府去。白相自己也说了,她连自保都不行,进到侯府深宅,再加上乐宜一向与她不对付,还有其他妻妾的欺凌,她的日子会好过吗?所以,还不如让她留在家人身边过日子来得舒适安稳。”
白浩清在心里暗自骂李宥自私霸道,自己不要的女人,还不让其他人娶,但面上他却是附合着李宥的话打着哈哈,看似同意了李宥的说话,可又没有明确的表态,自己会拒绝……
而书房外,怕被杨氏她们嘲笑所以没有离开书房、偷偷站在窗下抹眼泪的白凌萱,却是将书房内两人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听清楚了。
一刻钟过去后,白浩清送李宥离开书房走了,白凌萱也悄悄的回到了西院,她的母亲宁氏,还有杨氏、以及白凌薇都笑着打趣问她,去书房这么久,可与三殿下聊了什么?
白凌萱一句话也未同李宥说就被赶了出来,如今被母亲和杨氏她们问起,她却如何交差?
偏生白凌萱外表柔弱,内里也是个好强的。她不想被人嘲笑三殿下没理她,连忙转移话题,却是神神秘秘的将梅子衿请旨要娶水卿卿的事说了出来。
如此,却是仿佛一道惊雷,炸在了白凌薇的头上,让她的心里压下去的对水卿卿仇恨,再次翻腾起来……
而正院里,假装睡着的水卿卿,在李宥走后,翻身坐起,心里隐隐的不安起来……
米团子 说:
团子表示,越来越喜欢无名了,怎么办怎么办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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