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,晋明帝对水卿卿郑重道:“他在奏折里,请求朕为你们赐婚。但,先前朕已为他与乐宜赐婚,你若嫁过去,最多只能是他的平妻——所以,你愿意嫁给他吗?”
幸福来得太快,让水卿卿脑子里都震懵了!
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晋明帝,心里翻腾着激动与喜悦,一时间,竟是让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。
下一刻,在晋明帝的关注下,她正要点头答应,门外却是飞快的走进来一个,沉声道:“不可以!莞卿不可以嫁给梅子衿!”
来人却正是在一直在外面偷听的李宥。
李宥脸色阴沉的大步进来,抢在水卿卿点头前冷声道。
看着突然出现的李宥,晋明帝眸光几不可闻的微微一沉,而水卿卿心胸口一紧,神情僵滞了半分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晋明帝眸光沉沉的转向李宥,微拧眉头,一字一句缓缓道:“莞卿为何不可以嫁给梅子衿?说说看!”
“父皇,莞卿如今的样子,并不适合嫁人……”
“为何不适合?!遇到合适的、愿意真心对她的人,她自然可以嫁!”
晋明帝的话让李宥全身一滞!
瞬间,他恍悟过来。
原来,对于自己当初与水卿卿的退亲,父皇表面上没说什么,可内里,父皇却是对他失望、让他在父皇心中减分了!
而这段日子以来,父皇对他态度间的微秒转变,甚至是疏离冷淡,原来也是因为这个!
一时间,李宥心里又是慌乱,又是憋屈愤怒,明明是水卿卿退亲在前,也是白浩清主动提出的退亲,怎么到了父皇这里,全成了他的不是!
咬牙按下心头的愤怒,李宥痛心道:“父皇可是在怪儿臣之前同意了白相的退亲?”
晋明帝看了眼静静坐在一旁的水卿卿,沉声道:“父皇并没有怪你。只是不明白你为何不赞成莞卿嫁给梅子衿——你要知道,她虽然失智,但不代表她没了感情。说不定,在梅子衿的陪伴照顾下,她的病症会一天天的好起来,所以,父皇倒是很看好他们!”
说完,晋明帝对李宥摆摆手道:“此事你无需再管,父皇心中自有决断。”
李宥并没有离开,而是眸光深深的看着晋明帝,一字一句沉声道:“父皇,儿臣正有事情要向你禀告——关于梅侯爷的事!”
闻言一怔,晋明帝转头看着他,眸光冷下去,冷冷道:“何事?”
而一直没有出声的水卿卿,听到李宥的话,心‘咯噔’一声往下沉,袖下的双手不由收紧。
李宥终是咬牙将昨晚的面具刺客一事,以及怀疑侯府世子未死的事,同晋明帝说了。
“……父皇,儿臣怀疑,侯府世子根本没有死,就是昨日儿臣见到的那个盗贼妹妹带着的孩子……一切都是梅子衿的欺骗,而这当中,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!”
说罢,李宥再次拿出那件婴孩衣裳放到晋明帝面前的小几上,一字一句冷声道:“若一切都是真的,梅子衿罪犯欺君,父皇怎么还能将莞卿嫁给他?!”
从李宥提到昨晚之事开始,水卿卿已是惊得呆住,等听到李宥竟是抓到了刘荆,并察觉到了昀儿一事上来,前一刻还欢喜激动的她,仿佛兜头被泼下冷水,从头凉到脚,连血液都冻住了。
而李宥拿出的衣裳,她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,确实是昀儿。
如果……如果真的被李宥查到,昀儿就是侯府对外声称的过世的世子,那么,关于昀儿的身世,还有之前苦苦隐瞒的许多事情,都会大曝天下了。
到时,昀儿要怎么办?梅子衿会按欺君之罪被诛九族吗?还有她,她要怎么办……
一时间,水卿卿如坠万丈深渊,心口死死揪紧,又乱又怕,眼前阵阵发黑。
她死死低着头,不敢让李宥与晋明帝发现她的异常。更不敢去看李宥,因为,她的心绪已全乱了,她根本无去再控制自己心里的慌乱,她的眸光会出卖一切……
恰在此时,李宥却眸光直直的朝她看过来,指着昀儿的衣裳对她道:“莞卿曾经在侯府住过,应该见过小世子的衣裳,可认得这件是不是侯府世子的?”
水卿卿脑子里早已一片空白,脸色更是青白如鬼,身子里的寒意翻滚着往外涌,冻得她单薄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,嘴唇艰难嚅动,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而她的眉眼间,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开始凝出了白色的冰霜。
晋明帝见她这个样子,神情大惊,正要开口,水卿卿却是身子直直往下栽倒,因寒痹之毒的突然发作,昏倒了过去。
陆霖昨日就同她说过,她身上的寒痹之毒已快到发作之期,让她小心注意,没想到,在方才一番惊吓打击下,寒痹之毒趁虚而入,彻底发作了……
水卿卿昏倒后,晋明帝与李宥几乎同时上前扶起她,触到她身体的那一刻,那怕隔着衣裳,冰冷冻骨的寒意让父子皆是一怔。
如今已是暮春时节,天气一天天的升温,许多人都已换上清爽的薄衫,而水卿卿的身上,不但穿着夹袄,身体还这样的冷,实在是太过反常。
见她全身冰寒,眉眼间更是诡异的结上冰霜,晋明帝心急如焚,当即迭声召太医院的太医前来救治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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