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钱眼外的余婆婆不由越发的喜欢上水卿卿来,第二日又邀水卿卿帮她抬水去上房。
这次,因为梅子衿已醒了过来,水卿卿不敢再像昨日那般,明目张胆的去看他,一直咬牙低头不去看他,却竖起耳朵,不放过他与陆霖他们说的每句话。
可从她进屋起,梅子衿的眸光却似有若无的一直往她身上扫,让她心口直打颤。
而这一回,梅子衿也终是看清了她的‘样子’。
待看到那一脸的皱褶和腊黄的面容,梅子衿好看的眉头不由收紧,心里暗自庆幸,幸好自己昨日没有将心里的感觉同陆霖说,不然让他知道,自己在昨日的某一刻,竟是对这样一个老妪心悸动了情,只怕陆霖会笑到内伤,笑断肠子……
而且,铁定还会因此事嘲笑他一辈子!
默默抚额,梅子衿镇定下心神不再去管某老妪,可是眼睛却不听使唤的往她身上溜,让他恨不得挖了眼珠子扔地上去……
照常的,见陆霖要帮他换药擦拭身子,乐宜公主领着大家退下。
直到这时,隔着窗棂,水卿卿才敢大胆放心的偷偷窥看着屋内的梅子衿。
而且这一次水卿卿极其小心,故意躲在了余婆婆的身后,不让唐氏她们看到她。
在里间换药的梅子衿,感觉到窗外有目光在偷偷摸摸的打量自己,却又不知道是谁,方才因某老妪窝在心头的那团火不禁压抑不住了,眸光看了眼毫无遮拦的窗棂,朝陆霖和三石咬牙道:“你们平日,就是这样给我换药的么?”
陆霖不明所以,一边帮他拆着身上的纱布,不以为然道:“是啊,都是这样帮换药的,有何不妥么?”
梅子衿对三石冷冷道:“去把窗帘拉上!”
三石一怔,下一刻连忙上前,将窗前的帘子拉上了。
陆霖笑道:“这外面都是你的女人,难不成你还害羞了?”
梅子衿眼刀子朝他飞过去,冷声道:“依你看,我这身上的伤要痊愈,需要多长时间?”
陆霖道:“如今你已醒来,这些外伤就不足为患了,少则一个月,多则二三个月应该就会无事了……”
“你想办法半个月内让我痊愈!”
不容置疑的打断陆霖的话,梅子衿咬牙忍住纱布撕下时,带动伤口时的剧烈疼痛,冷声道:“我没那么长的时间慢慢养伤,边关战事不宜再拖,要尽早了结。而她……”
说到这里,梅子衿心口再次窒痛起来,眸光泛红,握着的双拳紧紧收紧,闷声道:“不论她在哪里,我要亲自去将她找回来!”
陆霖头痛不已,可看着他决绝的样子,知道劝服不了他,只得叹息道:“我尽力,但你也不能勉强,不然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……”
外间,水卿卿见窗帘突然被拉上,心里一空,等再进去抬水桶时,眸光终是忍不住朝他看去。
这一看,却是惊得她心里一跳!
梅子衿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呢。
彼时,她正弯下腰站在床边收拾地上的旧纱布,眸光对上他时,他深邃的眸光似乎要将她看穿!
全身一颤,水卿卿几乎下意识的往后退缩着,一阵脸红心跳。
幸而她脸上戴着人皮面具,遮住了她此时脸上飞起的红霞。
可是,她烧红的耳朵却露在外面。
梅子衿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老妪,心里再次升起了疑云——
明明年过半百,可看向他的眼光,却像个恋爱的少女一样,怯怯的,躲躲闪闪,想看又不敢看……
而且,看她脸上神色不变,两只耳朵却通红像只兔子一样。
难道方才,她竟是……娇羞了?!
梅子衿眼前一黑!
一个满脸皱褶的老妪,行动举止却像个少女一样,会不会太做作了?!
赶紧闭上眼睛,梅子衿不让自己再去看她,不然,他感觉自己都要魔怔了。
某娇羞又忐忑不安的‘做作’老妪,那里知道梅子衿的内心活动,只是庆幸他没有发现自己,连忙与余婆婆抬着木桶下去了。
她一走,梅子衿复又睁开眼睛,迷惘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头痛不已,不自觉的伸手拿起身边水卿卿出征前送给他的黄金胭脂盒,拧开盒盖,在额头两侧擦上清凉的薄荷膏,让清凉的味道平息下脑子里的凌乱……
然而,一连几日皆是如此,每每看到抬水的老妪,梅子衿都会心绪不宁。
如此,到了第五日,被扰得心烦意乱的梅子衿忍无可忍,下令换人抬水。
得知侯爷亲自下令换了水卿卿,厨房管事以为是水卿卿做事时得罪了侯爷,却是连厨房也不让水卿卿呆了,解雇了她,撵她出了帅府。
被解雇的水卿卿,听闻是梅子衿亲自下令让她走的,心里一片悲怆,暗忖道,也好,既然他如今无事了,她再没必要再留这里,还是带着昀儿和小喜离开去江南吧……
水卿卿被解雇离开帅府后,午膳时,梅子衿吃一口鸡肉,却咬了一嘴的鸡毛。喝口鱼汤,鱼汤却是苦的。
不止他,陪他用膳的乐宜公主同样如此。
梅子衿倒是能忍,金枝玉叶的乐宜公主却不能忍,当即让人将厨房管事和厨娘唤来,要打她们板子扔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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