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白凌薇却不这么想。
见她毫不犹豫的推却,白凌薇更加肯定了唐芊芊的话和自己的猜测,所以,要赶她出府的绝心越甚。
心里冷冷一笑,白凌薇语气也冷了下去,凉凉道:“依照妹妹以前的性子,可不是这般容易灰心丧气之人。妹妹可是苦追侯爷一年之久啊,最后为了不嫁大公子,连湖都敢跳,如今怎么会这般气馁——难道说,妹妹是嫌弃我这堂兄不如咱们侯爷,所以看不上我家堂兄,才不肯嫁?!”
闻言,水卿卿身子一滞,心里瞬间明白过来,白凌薇今日的说媒,说到底还是在顾忌着她与梅子衿之间的关系,想着办法要将她赶出侯府。
得知白凌薇的真正目的后,水卿卿非但不急,反而放下心来。
先前,她还担心,是因为雪狼狗一事,让白凌薇察觉到了自己对昀儿超乎寻常的感情了,对她心生怀疑戒备,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赶自己出府。
如今知道她是防备自己与梅子衿,水卿卿反而不担心了。
因为不爱,所以无惧。
她抬起头不再避讳白凌薇打量的目光,坦然笑道:“姨娘,恕我直言一句,姨娘心里所虑什么,我很清楚——是,世间男儿像侯爷这般出色的确实少之又少,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,我深深的体会过在水里窒息的痛苦感,也是那种生不如死的痛感让我洗心革面,放下了不属于自己的奢望。”
“姨娘,我是真的完全放下侯爷、不再喜欢他了——所以,也请姨娘放宽心!”
说罢,水卿卿不再逗留,她知道今日是照顾不了昀儿了,向白凌薇告辞后从后门离开了白薇院。
转角的红梅树后面,一道玄色身影已伫立良久,那边门口白凌薇水卿卿两人的对话,一字不漏的落进了他的耳朵里。
寒风拂过,吹落梅枝上的积雪,落在梅子衿的发间,再顺着发梢滑落至他俊逸的脸颊。
冰凉丝丝入浸,凉了他的脸颊,更是让他心头莫名的空凉……
见他久久的缄默不动,跟在他身后的三石小声提醒道:“爷,白姨娘已回她自己屋里去了,爷可以进去看小世子了。”
抬手拂去肩头的落雪,梅子衿冷冷道:“这个白俊峰,可是白家最不长进的那个纨绔?”
三石点头道:“是的。他虽是白家长房长子,可出身……是白家大爷与通房丫头所生。白家是翰林世家,白姨娘的父亲白二爷更是官拜翰林大学士,其他子嗣都能文善武,各在朝中谋职。只有这个白俊峰,不学无术,只会走鸡斗狗,流连青楼,是京城纨绔子弟之首——他的结发妻子,据说就是因为受不了他宠妾灭妻,郁郁而终的……”
梅子衿越听眉头皱得越紧,冷冷道:“既是这样一个人渣,怎么就成了负责皇城巡卫的金吾卫?”
闻言,三石却是迟疑着不敢开口了,直到梅子衿回头瞪着他,他才壮着胆子小心翼翼道:“其实……白俊峰是在白姨娘嫁进侯府后才当上这个金吾卫的……”
余下的话,三石没敢明说,可意思很明白,白俊峰能当上金吾卫,正是借的梅子衿的光。
眸光瞬间沉下去,梅子衿的神情冷若冰霜,冷冷吩咐道:“将开春后的集训提前,三日后就开始军营集训。集训人员不止军营官兵,京畿守兵、皇城巡卫统统归入集训——集训考核不合格者,撤职让他滚回家!”
三石彻底石化当场,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主子——
主子这是生气了吗?
难道,就是因为方才白姨娘要将盛瑜许配给白俊峰?
不等三石回过神来,梅子衿已跨步进了昀儿的房间。
以往的这个时辰,正是昀儿喝完奶准备睡觉的时候。而昀儿也早已习惯了每日这个时候躺水卿卿怀里睡觉。所以,今日水卿卿不在,他也变得不安分,喝了奶后在奶娘手里扭个不停,怎么哄也不肯睡。
奶娘们很是无奈,换做平时,她们可能会去听笙院请水卿卿过来帮忙,因为水卿卿对她们嘱咐过,只要是昀儿哄不住,随时可以去唤她。
但今日,白凌薇在水卿卿走后,明确的下令过,以后不准再将昀儿交给水卿卿照顾,那怕她自己过来要求要做,也要推辞。如果再让她发现奶娘嬷嬷将昀儿交给水卿卿带,严惩不贷。
梅子衿见昀儿哭闹不止,拧眉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,冷声道:“不是说昀儿作息规律了么?怎么到了时辰又不肯睡觉?”
奶娘们谨记着白凌薇的嘱咐,不敢让外人、尤其是侯爷和老夫人知道水卿卿每日来白薇院照顾昀公子的事,只得胆怯道:“回禀侯爷,世子只怕是那日被雪狼狗惊吓到,所以这两日又开始哭闹厉害……是奴婢等失职,还请侯爷责罚!”
梅子衿眸光深沉,脑子里不由想起白凌薇瞒下水卿卿送给昀儿足镯的事,脸色一沉,冷冷道:“世子如此哭闹,你们为何不请他母亲过来哄哄他?”
奶娘嬷嬷们那里敢将白凌薇从不管世子哭闹的事告诉给梅子衿,一个个只是跪在地下深埋着头,没有一人敢吭声。
但即便她们不说,梅子衿心里也一片清明。
他悄悄来过几次昀儿的屋子,每次来见到的都是水卿卿在照顾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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