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内坐着的却是五公主乐宜。
今日是梅子衿娶水卿卿的大喜日子,作为不久也要嫁给梅子衿做侯夫人的乐宜公主,当然坐不住,一大早就从宫里出来守在这里。
之前看着侯府送到白府的聘礼,乐宜公主已是气恨不已——
一个侧室而已,所得的聘礼竟是比侯府开给她的礼单上的聘礼还多。
乐宜并不是在乎这些东西,但她却知道,这足以看出梅子衿对待她与水卿卿差别,所以,如何让她不恨?
而后再看到梅子衿亲自抱着水卿卿出来,乐宜公主更是气得差得吐血——
他今日当着全京城人的面这般宠爱水卿卿,等日后娶她时,大家一定会拿两次大婚做比较,若是日后娶她时,做不到今日这样的待遇,岂不是让她难堪?!
更是告诉天下人,她一个堂堂公主却是被一个二嫁的寡妇比下去了。
想到这里,乐宜已是死得胸口快炸裂,然而等她再听到宫人来报,得知了方才梅子衿在白府里对水卿卿说的那句情话时,更是气得银牙咬碎。
梅子衿这般宠着水卿卿,如此,等日后她再进府,还有她的位置吗?
其实之前在听说梅子衿要先她之前娶水卿卿过门时,乐宜公主就大闹过。
但闹又有什么用呢,娶妻讨妾毕竟是侯府的家事,她还没正式过门,根本管不着。
气恨难平的乐宜公主,直到前两日听到了陈皇后同她说了今日会发生的事,愤恨的心才平衡下来。
此时,看着渐渐远去的迎亲队伍,乐宜公主咬牙切齿道:“先让你得意着。马上,就让你尝尝地狱的滋味。”
围观的百姓中,不止有乐宜公主,甚至久未露面的怜姑姑都悄悄的出现在了人群中。
水卿卿大婚的事,她亲自写信让陆霖转告给了怜姑姑,她很想怜姑姑参加她的婚礼,但为了怜姑姑的安危,还是叮嘱她不要出现。
可怜姑姑那里忍得住,悄悄的出现在了白府门口,只想看一看水卿卿幸福出嫁的样子,如此心里才能欣慰安定。
等看到梅子衿亲自抱着水卿卿出府上花轿,怜姑姑也忍不住欣慰的笑了……
可这一幕看在另一人的眼里,却是格外的心酸。
如乐宜公主一样,说着不来参加水卿卿婚礼的无名,天不亮就守在了这里。
混迹在人群里的他,默默的看着梅子衿亲自抱着水卿卿出嫁,心里既为她高兴,却也难掩心酸悲痛。
刘茵紧紧的陪在他身边,小心的观察着他的形容,知道他心里难过,想开口劝他什么,却一句也说不出来。
看着大家都追着迎亲的队伍往侯府去,刘茵对呆呆站在原地的无名道:“公子要跟去侯府看看吗?”
无名回头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,艰难笑道:“不去了,我们回家吧!”
刘茵心里一松,笑道:“嗯,我去路口给公子打壶酒带回去,再给公子烧几个好菜。”
雪白晶莹的雪花悄然降下,给喜庆的街道添上一丝祥和的气氛。
小喜跟在水卿卿的喜轿,看着天空扬起的雪花,对轿内的水卿卿笑道:“小姐,下雪了!”
听到小喜的话,端坐在轿内的水卿卿,不由掀起盖头,再掀开车帘的一角。
果然,外面已是纷纷扬扬的飘扬起飘逸的雪花,分外的好看。
放下车帘,水卿卿不禁想起去年她代替盛瑜冲喜嫁入侯府的情形,更是不可抑止的想起了她在西漠第一次出嫁时的情景来……
她记得,那天西漠的风特别大,她骑着王家派来接亲的骡子,从养父破旧的窑洞出发去王家庄。
一路上,风吹得她的红盖头乱飞,她侧身小心的坐在骡子背上,一只手紧张的护着骡背,一只手小心的拽着盖头,不让它飞跑了。
大风刮得黄沙漫漫,她身上头上到处都上黄沙,连嘴里都是。连着驮她的骡子都走得格外慢,整整走了大半天,才挨到二十里外的王家庄。
即便一路逆着风沙赶路辛苦极了,水卿卿心里还是憧憬着未来的日子,想象着干净的井水和白净的馒头,甚至是洁净不沾黄沙的鞋面。
但她心里更多的还是彷徨和害怕,不知道自己要嫁的夫君是个怎样的人,婆家人会不会喜欢她,甚至她不知道陡然进入一个大家庭,家里那么多人,她要怎么办……
可后来的一切,却是她人生噩梦的开始。
若是没有王家庄的噩梦,她就不会来京城,不会替嫁进侯府,不会有与梅子衿的相识相爱,自然也不会有了今日的再嫁!
她犹自记得,一年前她出嫁行在这条街上,耳边全是京城百姓对她的嘲讽讥诮,甚至在半路得到了大公子离世的消息。
当时她无措又害怕,更是绝望,怕不能进府去对自己儿子……
往事一一浮现眼前,个中的辛酸与痛苦,虽然已如过眼的云烟飘散,如今再忆起,水卿卿心中百感交集。
三次出嫁,却惟独今日是真正让她喜悦与开怀的,因为她嫁给的是她真正所爱的男人,而这个男人也同样爱她,所以,她不再像第一次出嫁那般彷徨害怕,更不像第二次冲喜那般悲痛与绝望。
这一次,她的心里惟剩下幸福!
而行在队伍最前面的梅子衿,看着面前飘扬的大雪,心中同样感慨,眼前全是一年前哥哥出世,他在灵堂初见她的情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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