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到水卿卿的样子,梅子衿心痛不已,所以他冷冷开口道:“不论是何事,都延后再说。今日是本侯与郡主大婚的日子,本侯只欢迎前来喝酒道贺之人,却不会容人故意搅局坏事——否则,休怪本侯翻脸无情!”
梅子衿此时的气势凌厉无比,语气更是强硬到不容辩驳。
可实则,他的心里也莫名的慌乱起来——从那三个身份不明的人出现,和那妇人开口说的那句话起,梅子衿的心里前所未有的慌乱起来。
再加上后面李宥的出现,还有水卿卿从那三人出现开始异常的恐慌,敏锐如他,如何不明白,今日必定有他不可预测的大事发生。
所以,越是如此,梅子衿越是凌厉强势,他不管他们所说的冤情是什么,也不管那三人与水卿卿是何关系,更不想去窥探李宥阴谋,此刻的他,只想以自身的力量,去护住吓到瘫倒在他怀里的女人。
以往,若是听到梅子衿这样的话,水卿卿不论遇到何事,心里都不会害怕。
但此刻,她看着悠然而坐、以一副看好戏的胜利者的姿势坐在上首的陈皇后和李宥,甚至是一旁怒视她而笑的白凌薇,还有堂下如毒蛇般盯着她不肯松开的桂氏与王标,甚至是那个让她陌生又害怕的‘夫君’王定宝,她知道,这些人都是来推她下地狱的,她逃不掉了……
果然,听到梅子衿强硬的话语,李宥不以为然的冷冷一笑,眸光从被梅子衿的话吓到的柳大人等人身上冷冷扫过,凉凉开口笑道:“侯爷此言差矣。本宫看到状纸上所书的冤情,正是与今日侯爷大婚有关,侯爷何不等事情查清再说——也免得落下一个强娶别人家媳妇的罪名!”
此言一出,全场哗然!
梅子衿脸色彻底黑冷下来,回眸冷冷的瞪着李宥。而水卿卿再也支撑不住,眸光绝望的看着梅子衿,想开口说什么,嘴唇艰难的翕动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李宥话说得这般直白,侯老夫人如何听不明白,一张脸如梅子衿般,也是彻底黑冷下来,哆嗦着手指指着下首跪着的桂氏,不敢置信的怔呐道:“什么叫强娶别人家的媳妇?!难道,难道郡主真的是这婆子的媳妇吗?”
“母亲,你不要听他们胡说,莞卿怎么会同这样的人认识?”
梅子衿愤然打断侯老夫人的话,可那桂氏与王标已呼天抢地的喊道:“老夫人明鉴,她就是俺们的儿媳啊,当初俺家也是明媒正娶的娶了她过门的,还在俺镇上办了几十桌酒席的,王家庄谁人都知道,她就是我儿子定宝的媳妇啊……所以,卿卿啊,你不能再嫁了,你是有夫君的人,你怎么还能再嫁给别人呢……”
“大胆贱妇,休要胡言!”
桂氏与王标的话,再次在喜堂里掀起轩然大波,却是如一块巨石砸进了梅子衿的心头,让他神魂俱震!
他知道水卿卿是嫁过人的,但他之前问过她,她告诉他,她前夫已死,所以才会带着肚子里的遗腹子来京城寻亲……
梅子衿对水卿卿话深信不疑,所以,听到桂氏的话,想也没想就厉声打断,更是恨不得上前杀了出言污蔑水卿卿的桂氏等人。
可是,事情到了这里,桂氏她们的话早已如一道道惊雷般落入了众人的心头,更是让侯老夫人震惊不已,何况还有陈皇后与太子两人压着,岂是梅子衿不让她说就可以抹掉的。
所以,看到李宥的示意,京兆尹的柳大人上前正式向梅子衿道:“属下也知道今日是侯爷与郡主大婚的好日子,若是没有急事,并是关系到侯爷与郡主的重要之事,那怕给属下十万个胆子,属下也不敢在此时来打搅了侯爷的喜事的,但——”
柳府尹越说越顺利,也越来越理直气壮,沉声道:“若真的如这三位告状人所言,郡主之前流落民间时,确实已明媒正娶嫁进了王家,而王定宝又从未与郡主和离或是休弃,那么,按着大晋律法,郡主确实不能再嫁侯爷。”
“所以属下此番冒犯侯爷,并不是来搅局坏事,却是为侯爷与郡主着想,以免两位铸成错事。”
柳府尹一番义正严词的说辞,说得众人齐齐点头,何况所来的宾客中,许多人看清了形势,知道太子与陈皇后非但没有站在莞卿郡主这边,而是支持柳府尹查清此事的样子,所以已有不少人也跟着附和,让柳府尹查明此事。
不过,宾客当中也有与梅子衿交好的官员,不由站出来说道:“郡主是天之娇女,怎么会嫁给这样的人?会不会是你们认错人了——毕竟这天底下长得想像的人不是没有。”
听到人的质疑,柳府尹向跪在地上一脸迷茫懵懂的王定宝冷声道:“王定宝,你抬头好好看看,莞卿郡主可是你之前在西漠家里娶的媳妇?”
听了柳府尹的话,王定宝擦了把嘴角的口水,呆呆的看着面如死灰的水卿卿,张嘴啊啊啊的叫唤了几声。
桂氏在一旁讪然道:“大人,俺家定宝还不太懂事,还是个哑子,所以,您有什么疑问还是问俺和他爹。我们替他回话好了。”
听了桂氏的话,众人又是一片哗然!
之前大家就察觉到了王定宝的不对劲,因为从进来开始,一直不见他开口说话,都是桂氏在帮他说,直到此时才知道,这个王定宝、极有可能是莞卿郡主夫君的粗壮汉子,竟是一个痴傻之人,还是个口不能言的哑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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