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挥手让三石撵她出去。
三石也嫌恶着这个白姨娘,得了梅子衿的令,连忙上前去拖白凌薇。
白凌薇见梅子衿不肯听自己说话,越发的慌乱,一把抱住梅子衿的袍角急声道:“妾身知道侯爷心里恨我恼我,但……呆会京兆尹府里即将发生的事,却是关系到侯府的生死存亡……请侯爷暂时放下对妾身的怨恨,以大局为重、以侯府为重啊……”
闻言,梅子衿心里的寒意越甚,咬牙冷声道:“你的意思,却是让本侯与你站在一边,去继续污蔑陷害她们母子了?!白凌薇,用不着你为侯府着想,因为你不配为侯府的人——你还是想想你要怎么死!”
听到梅子衿凌厉无比的话,白凌薇全身抖糠一般的颤抖起来,一脸死灰的怔怔看着面寒凝霜的梅子衿,苍白的嘴唇翕动着,想再说什么,却被三石拖下马车去了。
马车往京兆尹急驶而去,可是走到半路,却调转马车朝皇宫而去。
马车内,梅子衿面容平静,深邃如渊的眸光里却是精光四射——
他非常明白,今日的所有事情,不论是喜堂的王家人,还是京兆尹府里突然冒出的金大娘,一切,都是李宥步步布好的局。
李宥的目的,也是一步步的算计好的。先是让王家人出现搅了他与水卿卿的婚事,再让金大娘出面引出昀儿一事,给自己定下欺君的大罪。
所以,他最终的目的,却是冲着自己而来。
而他费尽心力扳倒自己,所为的不过是贪婪他手里的兵权。
虽然清楚了李宥的目的,但按着如今他们俩的身份,他势必会以太子的身份再次压他。
所以,与其被李宥牵着鼻子处于挨打的份,还不如主动去向皇上请罪,道明昀儿与侯府世子的事情。
不光如此,梅子衿有更重要的事请求晋明帝……
可是到了晋明帝平明处理政务的御书房,却被宫人告知,今日太后身体有恙,皇上在慈宁宫陪太后去了。
梅子衿做为外臣,自是不敢擅入后宫,更不能无召去慈宁宫滋扰。
正在梅子衿准备让相熟的内监去慈宁宫替自己传话,请求觐见时,四殿下李宣却也来到了御书房外,看着一脸急色的梅子衿,沉道:“有人有心要太后拖住父皇,只怕侯爷派个内监去,是见不到父皇的面的。”
四皇子李宣为人睿智沉稳大度,行事做风也异常的低调,与李宥行事截然不同,与梅子衿脾性倒是很相投。
这也是梅子衿一直站在他这边,支持他为储的原因。
因为在他身上,梅子衿看到为帝王者应有的宽和大度,心胸气概皆在李宥之上。
而今日京城侯府发生这么多的事,又如何逃得过李宣的眼睛。
说到底,李宥要对付梅子衿,就是要铲除李宣最得力的助手和势力,如此才能高枕无忧,保住太子一位。
所以,从喜堂出事后,李宣就进了宫等梅子衿。
他知道,以梅子衿的机敏,不会不知道,这个时候只有晋明帝出面,才能压下太子与陈皇后掀起了风云巨浪……
听了李宣的话,梅子衿瞬间明白过来了,直接开口道:“如此,就要请殿下帮微臣走一趟了。”
李宣眸光定定的看着梅子衿,沉声道:“本宫记是三年前与侯爷下棋时,侯爷说过的一句话,让本宫醍醐灌顶,受教得很,侯爷自己还记得吗?”
梅子衿笑道:“微臣自己说过的话,岂有不记得的道理——逆路不是绝境,却往往是是希望与突破,更是登上高峰的必经之路!”
李宣放心的笑了,一面拂袖往后宫走,一面道:“如此,本宫就给你好好跑一次腿——记住下次下棋,酒归你买!”
梅子衿感激不已:“殿下放心,不醉不休!”
有了李宣的相助,梅子衿的内心越发的冷静,只是在想到心中的猜测,想到与水卿卿落月庵那一晚的事,心里激动又愧疚不已……
小半个时辰过去后,晋明帝在李宣的陪同下,终于回来了。
在回来的路上时,四皇子李宣就将今日发生在侯府喜堂上的事,替梅子衿一五一十的同晋明帝禀明了。
听到水卿卿以前的婆家竟是在今日她大婚之时,突然闯入了侯府喜堂认亲,晋明帝心口一紧。等再听到那个夫君还是个痴哑之人时,晋明帝不敢相信的停下步子看向李宣,惊诧的说不出话来。
“人呢,莞卿现在人在哪里?”
晋明帝威严的声音已难掩怒火。李宣沉声道:“京兆尹判了郡主继续做王家媳妇,跟王家回西漠……”
“柳时尹是脑子被狗吃了么?白浩清呢,梅子衿呢,一个个做什么去了?”
晋明帝气得头痛,一想到水卿卿要嫁与一个痴傻的丈夫,心痛不已,更是感觉对不起武宁公主。
李宣道:“侯爷当然是不许的,所以来求父皇你了。毕竟当时有太子皇后在,而郡主亲自承认了以前的亲事,侯爷以一已之力也挽救不了什么。而白相,却是直接写了断绝书,断绝了与郡主的父女关系,将郡主剔除出白府,连白姓都不让她姓了……”
李宣浅浅淡淡的话,却是说得晋明帝心口痛,冷声笑道:“真是好父亲、好姨母、好表哥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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