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解决了陈皇后的事,满身疲惫的她原以为自己可以放下心来好好睡一觉,可她却又激动得没了睡意。
再加有梅子衿守在她身边,她心里有太多事想问他,所以更加的没了睡意。
她问梅子衿:“昀儿最近可还乖?有没有给你们添麻烦?”
梅子衿替她掖好被角,又细心的替她将耳畔的乱发拔到耳后,宠溺笑道:“他很乖,现在不仅能走,还能跑了,跑得又稳又快,还嚷着让我带他去骑马——一看就知道,咱儿儿子将来又是随他爹的,是叱咤战场的真英雄,甚至比他爹还厉害……”
一说到昀儿,梅子衿滔滔不绝,根本停不下来,深邃的眸子里闪着动人的亮光。
闻言,水卿卿的神情微微一怔,下一刻却是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梅子衿的手,嗫嚅道:“侯爷,我有一个私心……战场太过凶险,我不想昀儿将来也去冒险。我不奢望他将来成为大将军,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过日子……”
“甚至是你,我都不希望侯爷有再上战场的一天……只希望咱们大晋从此以后,国泰民安,边关安宁,再无战乱!”
水卿卿此刻的心思,就是一个寻常妻子的心愿,不求功名利禄,只愿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无灾无难,安安稳稳的过平凡的日子……
看着她眸子里的担心和希翼,梅子衿那里不明白她的心思,心里不由涌起了一股暖流。
他俯下身子,将她的身子连着被褥一起抱进怀里,下巴轻轻的摩挲着她柔软的头发,笑道:“嗯,一切都听你的……我也想过了,等我老了的那一天,或者是天下太平不再需要我梅子衿之时,我就带着你与昀儿过最平凡的小日子。昀儿那怕将来不当将军、侯爷,咱们侯府也养得起他,就让他当一个小纨绔好了……”
说到这里,梅子衿不禁笑了,也将水卿卿逗笑了。
想到无名与三石,水卿卿关切问道:“三石与无名如何了?醒了吗?”
梅子衿道:“暂时还未醒,但两人的伤情都慢慢稳定下来了——有陆霖在,你不要担心!”
说到无名,水卿卿不免想起了刘茵,不由同梅子衿说起了之前在街上遇到刘茵的事,让梅子衿派人去寻她到她,带她回侯府,免得她一个人在外面孤独无依,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,误以为无名去世了,伤心悲痛……
梅子衿点了点头,面露愧疚道:“这个却是我疏忽了。那几日担心无名与三石的性命,又忙着与四殿下寻找刺客的行踪,竟是将她给忘记了。她既然对无名一片深情,知道那个消息,肯定是难过不已——你放心,我等下出宫就立刻差人去寻她,将她带回侯府好好安置。想必母亲见了她,也会很开心。”
如此,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妥善处理好,水卿卿心里再无担忧。
她靠在梅子衿的怀里,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,心里特别的安详,不觉间,终是沉沉睡了过去……
这一觉,水卿卿直接从头一天的晌午,一直睡到了第二日的清晨。
然而,她却不知道,在她熟睡期间,却是有人寻到她的凉风台来了,更是不知道陈皇后已于昨日落日时分,被缢身亡于冷宫里……
第二天一早,等水卿卿醒来时,梅子衿早已离开凉风台出宫去了,只有小喜一脸复杂的低着头守在床边。
见她醒来,小喜一面唤小宫女端来洗漱的用具,一面伺候水卿卿更衣梳洗。
饱饱睡过一觉后的水卿卿,气色较之前好了许多,眼底的鸦青也消失不见了,整个人都精神抖擞着,容光焕发。
可小喜却一副没睡好的形容,神情间恹恹的,蹙紧着眉毛。
水卿卿在铜镜里看到她的样子,以为她是担心三石的伤情,不由安慰她道:“你可是担心三石的伤情?你不要着急,昨日我帮你问过侯爷,三石的伤情恢复得很好,还有陆霖一直守着,他不会有事的。等咱们出宫回侯府时,估计他就醒过来了……”
小喜轻轻笑了笑,一面帮她梳妆,一面轻声道:“小姐,陈庶人昨日落日时分,在冷宫里被缢身亡了……”
神情一怔,水卿卿从铜镜里怔怔的看着小喜,怔呐道:“这么快?”
已近年关,水卿卿原以为陈皇后会在冷宫里过了新年,再被赐死的,竟是没想到,昨日就……
小喜道:“是挺快的,据说是皇上派吴用亲自去的冷宫……看来皇上这次是真的动怒了……”
陈皇后伏法,按理水卿卿应该是最高兴的。
但此刻听到这个消息,她还是感觉到突兀,心情也跟着沉闷了些。
“……太子呢?皇后施刑时,太子可在身边?”
迟疑片刻,水卿卿终是轻轻的问道。
小喜摇了摇头,叹息道:“太子没去冷宫。听说,是陈庶人亲自说的,从她废除皇后的那一刻时,太子就与她无任何关系了。所以,她进到冷宫后,不愿意见任何人……宫里的人都说,陈庶人心肠太过狠毒了,至死也没见太子最后一面……”
水卿卿如何不明白陈皇后的心思,她就是怕太子受她的牵连,所以才会恨心的与太子断绝关系,至死都不再相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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