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殿里,燃着儿臂粗的蜡烛,照得殿里亮如白昼。
乐宜公主端坐在黄花梨木小圆桌前,眸光直挑挑的看着进门来的水卿卿,凉凉道:“郡主真是让本公主好等。”
水卿卿上前屈膝依礼向她行礼,道:“不知公主唤我来,有何赐教?”
说好的备了饭菜叫她过来用膳,可乐宜面前的圆桌上却空空如也,摆明唤她用膳只是个借口。
而依着乐宜公主对水卿卿嫌恶,她怎么可能真的请她同桌用膳呢?!
眸光凉凉的落在水卿卿包扎着纱布的额头上,乐宜公主心里不见愧疚,反而越发的嫌恶。
再想到梅子衿为她撑腰说话,乐宜公主心里压抑的妒火更是熊熊燃烧!
下一刻,她起身来到水卿卿面前,尖利的手指抚上水卿卿额头上纱布,冷冷启唇道:“你这纱布谁帮你包的?包得倒是挺好。是太医院哪个太医的手艺,告诉本公主,本公主要重赏他!”
闻言,水卿卿心里一颤,眸光里闪过惊疑。
直觉,她觉得乐宜公主问出这番话,并不像是随口问起,而是别有目的。
她抬眸看向乐宜,淡然道:“就是太医院的普通太医。我进宫的时间不长,并不认识。而且当时我头晕也没去在意是谁……”
“是吗?!”
听到她的回话,乐宜公主心里气恨不已,面上却是勾唇嘲讽笑道:“或许郡主不知道他是谁,本公主自小在宫里长大,却必定是认识的。不如郡主来看看,可是这位太医院的新学徒帮你包扎的伤口?!”
说罢,纤手一扬,几个内侍竟是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从内殿出来,将那人重重推搡跌在了水卿卿的面前。
陡然在这里见到陆霖,水卿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一股寒气从头凉到脚,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一名太监上前拔了陆霖嘴里软布,陆霖重重喘了一口粗气,尔后看着大惊失色的水卿卿,却是故做安慰的冲她笑道:“郡主,这下可怎么办?最后时刻,还是被人发现了。”
陆霖生性随性潇洒,不拘小节,所以到了这个时候,还是无事般的说笑着,可看在乐宜公主眼里,却就成了别番滋味,更是认定了两人之间有奸情。
“好个奸夫淫妇,到了此时,当着本公主的面,还在这里打情骂俏——你们一个是侯爷的内室,一个是侯爷的朋友,竟背着侯爷私通,简直可恨!”
不等水卿卿开口问陆霖是怎么回事,乐宜公主已是气怒开口,眸光恨不得杀了水卿卿。
闻言,水卿卿再次怔住,陆霖却忍不住‘哈哈’大笑起来,无奈道:“郡主,五公主将我抓来,一直逼我承认什么奸情——她竟是误会你我的关系,真是滑天下之大稽。五公主,你脑子没问题吧……”
“放肆!”
一旁的小太监不等陆霖把话说完,已是上前扬手要掌他的嘴,却被水卿卿喝住。
从听到乐宜公主的话后,水卿卿的神情反而没了之前的慌乱,因为她知道,乐宜只是误会了她与陆霖的关系,并不是帮太子抓陆霖。
如此,她心里的担心就安稳放下了。
水卿卿异常平静的对乐宜公主道:“陆大夫是侯爷最好的朋友,也是我的朋友。公主误会了。”
乐宜却不这么想。她眸光冷冷的在两人之间来回睃巡,冷冷道:“本公主凭什么相信你们?奸夫淫妇当然不会自己承认。本公主只相信自己看到的——你们之间既然没有关系,为何要瞒着大家,假借包扎伤口之名偷偷在景仁宫里见面?!”
水卿卿却不能将陆霖进宫的目的冒然说出来,所以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要如何向乐宜公主解释清楚。
见此,乐宜公主却更加笃定起来,咬牙恨道:“哼,答不上来了吧。我就知道,是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在宫里偷情,我要去告诉侯爷,还要告诉天下人,将你们浸猪笼点天灯,看你们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……”
“公主,你真的误会了,我与陆大夫一清二白……若是我们要私会,怎么可能在景仁宫、在贤妃娘娘的眼皮子底下呢?还请公主放了陆霖出宫,我想,侯爷一定会感激你的……”
水卿卿不知道如何向乐宜解释,只是想尽快让乐宜放了陆霖,让他出宫。免得陆霖进宫一事被太子发现,否则陆霖会有性命之忧,她们的计划也会被太子洞悉,后果不堪设想……
陆霖见乐宜越说越起劲,心里不由失去了耐性。
他坐在地上,眸光凉凉的看着一脸愤慨的乐宜公主,不耐烦道:“郡主无须跟她再解释了——捉贼拿脏,抓奸在床。五公主单凭一张嘴巴在这里胡搅蛮缠,说到底却是一丝证据都拿不出来。无凭无据,你凭什么说我们私通啊?我还可以告你诽谤呢!”
陆霖的这番话却是顺利堵住了乐宜的嘴,却也将她气得半死,更是激起了她心里怒火。
“真是厚颜无耻!”
她重重一声厉喝,挥手让人押上陆霖,连着水卿卿也一并押起,冷冷道:“既然你们要证据,本公主就替你们找出证据——如今父皇昏迷病重,前朝由太子哥哥掌管,后宫是贤娘娘掌宫,本公主就带你们去见太子哥哥和贤娘娘,让他们一起评定,看看是你们不顾礼法,私通不明,还是本公主冤枉了你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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