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身后的高架上,则吊着冻得脸色发紫的刘茵。
无名出现的那一刻,吊得全身发麻的刘茵,死寂的眸子里迸出闪亮来,激动又不敢置信的看着无名,抖着苍白的嘴唇欢喜道:“无名大哥,你真的没死……真是太好了……”
无名身着灰青长袍独身立在擂台上,看到被高高悬吊起来的刘茵,眸光里一痛,冲李宥喝道:“李宥,我来了,你快放了她!”
闻言,李宥动也没动,眸光越发冰冷的盯着脸色苍白的无名,勾唇冷嗤道:“着什么急。你我主仆好不容易相聚,你就没有什么话同本宫说么?”
看着面前这张人畜无害、实则心狠手辣的脸,无名的脑子里不由的想到了惨死的兄弟们,心口骤痛,牵扯到全身刚刚愈合的伤口再也次生痛起来。
双拳握紧,无名恨声道:“我与你,早已恩断义绝,与你无话可说——你要杀要剐尽管冲我来,不要伤害她!”
闻言,刘茵却是失声喊道:“不,无名大哥,你不要管我,你快走……你好不容易活下命来,不要为我送了性命……你快走啊!”
冷冷挥手,李宥却是不耐烦的让高名封了刘茵的哑穴,让她出不了声来。
李宥道:“你与本宫无话可说,可本宫却有许多疑问要从你这里得到答案。譬如,你的真面容,真实身份——你与梅子衿又是何关系?”
无名知道李宥花尽心思就是想知道自己深藏的另一层身份,所以,真正的对决也要开始了。
他眸光不露痕迹的扫过东面的守卫,等看到东北角的那位守卫手里的剑横着挡在胸前,知道他们要等的人顺利来了。
他状似无意的嘲讽道:“所以,这些就是刺杀那日,殿下大发慈悲让刺客留下我性命的原因么?殿下竟是为探查我身上的秘密,舍不得让刺客杀我,却不像殿下以往的作风!”
李宥并不知道被他下了药昏迷不醒的父皇,此时就站在他后方角落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,他被无名一激,脸上闪现戾气,冷冷笑道:“无名,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好几年了,你应该知道本宫的脾性——但凡我要知道的秘密,没有藏得住的。何况,你身上的秘密可是关系到梅子衿与整个定国侯府。本宫如何舍得就这么简单的杀了你,让你将那些秘密掩埋下去呢?”
李宥此话,虽然没有直接承认刺杀一案,但也是间接的承认了,不由让晋明帝脸色大变,牙关咬得咯吱响,深沉的眸光里彻底绝望。
守在晋明帝身后的水卿卿与李宣却是松了一口气,如此,刺杀一案水落石出,凶手终于当面承认了。
可惜李宥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切罪行皆已暴露,还在那里得意洋洋道:“就算本宫上次放过你,让你侥幸逃过一命又如何,如今,你还不是主动送上命来落入本宫之手,所以,你还是乖乖为本宫解惑,本宫或许心里一高兴,会让你死个痛快!”
无名知道他们的计划已成功,并不想再与他多言,只希望赶紧救下刘茵。
他将手搭上腰间的长剑,眸光如刃死死的盯着李宥,冷冷道::“我已按着约定来了,可你却一直不肯放人——你言而无信,如此,我凭什么告诉你我的身份?!”
听到无名的挑衅,李宥身上凛冽的杀气乍现,站起身眸光冰寒的看着下方的无名,“你以为,你今日还走得了吗?本宫现在就送你下地狱,等擒了你,本宫自有手段让你乖乖开口,更要亲手撕了你脸上的假面!”
说罢,冷冷一挥,身后的高名得令,伸手解了刘茵的穴道,下一刻却是手腕一转,一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已赫然出现在手中,‘噗’的一声扎进刘茵吊起的手臂里,再像剖树皮一般沿着手臂一路而下,缓缓的划到手腕。
仿佛能听到皮肉被锋刃生生划开成两半的声音,鲜血也一路喷涌而出,洒了一地。
刘茵早已痛得全身抽搐,牙关紧咬也忍不住痛苦的惨叫出声。
“你若乖乖束手就擒,并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你的身世秘密,本宫就放过她。若是不然,她的身上只怕要被划上许多道这样的口子,若是再浸到盐水的瓮里泡一泡,想必那滋味是极爽的!”
见此,无名目眦欲裂,就连掩身在一旁的水卿卿都忍不住要冲出去救刘茵。
恰在此时,趁着场上李宥与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无名身上,之前那个横剑给无名暗示的守卫,却是悄然潜到了水卿卿与晋明帝身边,却是易容成守卫的梅子衿。
顾不得对晋明帝行礼,但梅子衿的眸光还是忍不住飞快的从水卿卿身上扫过,见她无恙,心里的担心才放下,连忙对李宣道:“此地不宜久留,四周全是太子的人,殿下快带皇上与郡主离开这里,我去救人!殿下去正门接应我。”
得知他竟是要独自去救无名与刘茵,水卿卿看着校场四周的守卫,心口死死揪紧,正要开口,李宣已是沉声道:“侯爷说得不错,若是让太子知道他已被暴露,怕他狗急跳墙……父皇,我们从原路退出,与京畿守兵在正门接应侯爷。”
说罢,李宣已是掩护着晋明帝与水卿卿从原路退出侯府。而梅子衿则闪身从后面跃上阅台,手中长剑风疾电驰般的朝高名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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