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是没想到,无名竟是要带刘茵离开侯府,离开京城……
如此,侯老夫人心里如何舍得,再也顾不得其他,挡在无名的去路前,眸光不舍的看着他苍白消瘦的脸庞,还有跟在他身边的刘茵,悲痛落泪道:“子裕,你们跟母亲回家吧……你从小在外漂泊吃尽苦头,是母亲与侯府对不起你……若是你不想见到我,母亲愿意搬到山上的庵子里去住,只求你留在侯府与刘姑娘好好的过日子……那里、那里终究是你的家……”
无名眸光淡淡的看着一脸悲容的老夫人,心里却是五味杂陈。
其实,从他对梅子衿喊出那句‘大哥’后,无名就已在心里放下了对侯府的所有仇怨,也包括对老夫人的怨恨。
但是,他还是不愿意留在侯府,只为他离开这么多年,他早已活成了另一个自己,不习惯侯府大宅的生活。
他知道,刘茵也会不习惯。他觉得他们更适合过普通平凡的百姓生活……
想到这里,无名抬眸看向眼前的母亲,语气异常平静的开口,缓缓道:“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,也无须心怀愧疚过日子,我既然放下前仇旧恨,自是不会再怪你,所以,你也要放下……”
“我自小在乡野长大,刘茵也是,我们早已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,侯府的生活不适合我们。这才是我们离开的原因。”
听了无名缓和却坚定的话,老夫人心神一震,泪眼婆娑的看着他,知道他主意已定,不由心痛如绞。
见此,刘茵也上前对老夫人劝道:“老夫人,我与无名会生活得很好的,您不用担心我们。”
老夫人握住两人的手,泣不成声,虽然知道留不住他们,可还是舍不得松手让他们走。
闻讯赶过来梅子衿与水卿卿,见此也是一片心酸难舍。
但无名之前就同梅子衿与水卿卿透露过自己的心思,他们尊重他与刘茵的选择。
水卿卿安慰住老夫人,梅子衿上前对无名道:“我既是你的大哥,我自是要支持你的选择,但……你终究是梅家子嗣,大哥希望你们时刻记住京城里有你们的家,有时间的时候,回侯府看望母亲与我们——侯府更是会一直等着你们回来。”
水卿卿也很是不舍无名与刘茵,更是记着两人对她的恩情。
她想到了在来时路上与梅子衿商议好的事,对无名与刘茵道:“你们俩是我与侯爷的恩人,我们无以为报,想为你们俩办场婚事——不如,你们留在京城,等成了亲再走!”
闻言,刘茵脸上飞上红霞,无名面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羞赧之色,正要开口婉拒,水卿卿又抢着笑道:“俗话说,婚姻大事,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,你的亲人都在这里,我们都是你们的见证人——无名,你要给刘姐姐办一个热闹的婚礼,不能委屈了她。”
如此,听了水卿卿的话,无名不好再拒绝,终是默默点头应下。
老夫人见他们答应留下成了亲再走,也是欢喜得不得了。
婚事定在五日后的十一月初六。
为了办好这场婚事,老夫人与水卿卿忙碌不停,加紧时间为两人操办着。
废太子一党落网后,朝廷里要处理的事也非常的多,梅子衿每日也是忙碌不极常。
但即便这样,每日梅子衿回韶华院的时间,都比水卿卿早。
每每看到水卿卿为了操办无名的婚事忙碌辛苦的样子,还有她日渐消瘦的面容,梅子衿都心痛不已,要让其他人帮忙,可水卿卿都不愿意,一直要亲力亲为的为无名操办一场。
梅子衿那里知道水卿卿心里的苦,她忙碌有事做,她才会忘记心里的悲痛……
如此,在老夫人与水卿卿的极力操办下,五日后,无名与刘茵在侯府顺利成亲。
成亲当日,侯老夫人应无名与刘茵所要求,并没有惊动其他的宾客,只请了陆霖一人,但四皇子与宫里的贤妃娘娘,都派宫人送了贺礼。
婚事进行的很顺利,在拜高堂之时,无名终是携着刘茵的手,恭敬的在老夫人面前跪下,开口唤出了老夫人期盼以久的那句‘母亲’。
唤出这声‘母亲’时,老夫人与无名皆是忍不住心酸落泪!
老夫人盼这声‘母亲’心酸盼了几十年,无名何尝不是如此?!
再也忍不住,老夫人上前将自己愧疚一生的小儿子不舍的拥进怀里,欢喜激动不已,动容道:“听竹院母亲永远给你留着,你们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……若是以后有了孩子,更要记得带回家给母亲看看……你们永远都是梅家人的,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。”
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,无名的心境也不复平时的平静,心里充满了柔情暖意,轻声道:“儿子记住了,母亲也要保重身体!”
婚事礼成后,无名当日就与刘茵一起离开了。
水卿卿带着昀儿,与梅子衿送夫妻二人出城。
离别之时,无名看着水卿卿疲惫的面容,心里不由涌上担心——
直觉,他隐隐觉得水卿卿这一次扳倒太子后,心里似乎瞒着大家什么事。
可是下一刻,他又想,如今陈皇后与太子皆是落网,一切事情皆已安定,她自是不会有什么麻烦,大抵是帮他忙碌婚事累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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