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下一刻,他弯腰拾起她面前的那封信笺,无事人般的转身,眸光冰冷的转向一旁边的白俊峰。
“这信笺,是她什么时候送到你手上的?”
梅子衿睥着白俊峰冷冷问道。
见一直不出声的梅子衿突然发问,不光白俊峰一愣,胜券在握的白凌薇也是微微一惊。
其他人也是一脸意外的看向他,包括惊魂未定的水卿卿。
她跪在地上,抬眸怔怔的看着身前那个长身玉立的伟岸男人,看着他轻轻一句,就让白氏兄妹相继变了脸色,更是顺利将众人的目光从她身上转移,让她在松下一口气的同时,绝望的心里更是生出了一丝希望和温暖……
被梅子衿冷冷盯着,白俊峰脸上的得色再难维持,故做镇定道:“她昨晚托人送给我的……”
“昨晚的具体时间?信笺是她托何人所送?送到你手上时,是在什么地方?可有人证?”
梅子衿形容间一片淡然,语气更是不急不疾,可迭声所问的问题,却是让白俊峰瞬间傻了眼。
编造谎言容易,但要编造到滴水不漏却难!
白俊峰额头不觉沁出冷汗来,面上却强装镇定,不屑的冷声道:“掌灯时分,她让人将信笺送到白府,具体何人我没有在意。而我收到信笺后,就去了书房,当时身边并无其他人……”
“呵!”
一声冷嗤自唇畔逸出,梅子衿淡然的面容再次沉下去,深邃的眸光里淬满冰雪,一字一句冷冷道:“三石,告诉他,你所知道的——关于他昨日的所有行踪!”
三石沉声应下,正色道:“昨日是留香院花魁留仙儿的生辰,白大公子从中午起就在留香楼为留仙儿庆生,直到今早才出楼回的巡卫营——这些,都是属下今早去巡卫营下达侯爷命令时,亲耳听到白公子同其他护卫说的。”
从三石提起留香院开始,白俊峰的身子就开始发抖,镇定的面容上涌现恐慌,眸光慌乱的看向同样白了脸色的白凌薇。
然而,梅子衿下面的话更是让他面如死灰。
“据本侯所知,昨日本是白公子当值时间,可为了给你的红颜知己庆生,白公子一整天都未曾到岗!”
冷冷的看着面无血色的白俊峰,梅子衿薄唇勾起最残忍的冷笑。
“如此渎职,不将圣上的安危放在眼里,罪犯欺君,你该担何罪?”
“而你昨晚从未出留仙楼半步,又是如何收到她送与你的信笺?一切,都是你的谎言。你如此欺骗本侯,本侯应该怎么处置你?”
“你公然跑到侯府奸.淫侯府女眷,还编造谎言辱人清白,本侯要如何向你讨回这个公道?”
白俊峰身子一软,再也顾不得烙伤的大腿,全身战战的在梅子衿面前跪下了来。
而随他一起被吓得面无人色的还有白凌薇。
事到如今,一切都真相大白,她害怕自己陷害水卿卿的事被梅子衿发现,连忙指着白俊峰哆嗦道:“大哥,我原以为你是来府上看小世子,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?如此,你置自己的声名不要,竟是连妹妹与小世子的名声都不顾了吗——外人不知,还会以为是妹妹是你的同伙,可当时……当时妹妹已带着昀儿去侯爷的屋里,根本不知道啊……”
白凌薇到底厉害,脑子紧转间,已是把一切的罪责都往白俊峰身上推,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。
而此时,白俊峰脑子里已一片空白,他见东窗事发,白凌薇就舍弃自己不管不顾,气得全身发抖,正要开口将她是主谋揭穿出来,那白凌薇已抢在他前头,跪到梅子衿与老夫人面前,转而又开口为他求起情来。
“请老夫人侯爷开恩……我大哥一时糊涂做下错事,还请老夫人与侯爷原谅他这一回……此事关系到侯府与白府两家的名声,更会影响两家素来交好的关系,而妾身与昀儿也会声名受损……求老夫人与侯爷看在昀儿的份上,原谅大哥这一回,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……”
见她为自己求情,白俊峰心里的气恨自是消弥,也明白过来,如今不是两败俱伤之时,白凌薇与小世子才是他翻身自救的机会。
于是,他眼角挤出泪水,哀求道:“我去世子的房间看世子,恰巧盛姑娘也来了……自上次世子生辰一见,我对她心生爱慕,所以一时把持不住……”
“尔后,怕……怕侯爷责罚,就伪造了信笺……还请老夫人与侯爷饶恕我这一回……”
事情一波三折,急转直下,让众人看得咂舌不已!
汤婉晴早已上前扶起地上的水卿卿,心疼道:“表小姐受委屈了!有什么话就同侯爷好好说,侯爷一定会为你做主的。”
水卿卿眸光如刃的冷冷看着地上的白氏兄妹,心里的恨意翻腾不已,咬牙恨声道:“当时,我进这屋时,门窗全关着,连里面的帘子都一并遮下……你们早已知道我会来,一切都是你们早已预谋好的,根本不是你临时起意。”
“而后来我大声呼救,整个白薇院一个人影都不曾出现,却在我拼死反抗、烙伤这淫贱后,夏蝉带人冲进来,二话不说,就污蔑我在此勾搭他——你们敢说,这一切不是你们事先串通好的!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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