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下,两人间的空气都凝固了。
水卿卿有种心事被人窥探到的窘迫难堪,更是不想听到‘舍不得’这样的话。
她只是不敢动手杀人,怎么会是舍不得梅子衿呢……
心里凌乱如麻,然而不等她反驳,面具刺客冷冷又道:“你没有拒绝的余地——不论是金大娘还是我,都可以轻易让你万劫不复。你好好想清楚罢!”
水卿卿全身冰凉,脑子一片空白,心思百转千回,许久后,终是艰难的点头应下。
见此,面具刺客满意一笑,再不作停留,转眼间已是离开,寻不到半点踪迹……
脑子里一片浑噩,水卿卿靠在墙上半天回不过神来,脑子里全是方才面具刺客同她说的话,犹其梅子衿身中寒痹之毒一事,一直在她脑子里来回的回旋,让她心乱如麻。
恰在此时,耳边却是传来金嬷嬷的声音,让她猛然一怔,恍过神来。
她循声小心看去,果然看到金嬷嬷从金大娘的院子里出来了。
心口一紧,水卿卿后怕的想,果然如面具刺客所说,金嬷嬷带人守在了院子里等她自投罗网。
若是方才不是面具刺客及时拦下她,只怕此时她已经被金嬷嬷当场抓住,暴露了身分了……
冷汗潸潸而下,她将身子小心的藏在巷子里,耳边听到金嬷嬷在街口同摆摊大娘说话。
金嬷嬷问摆摊大娘,最近可有人来这里找她的妹妹金大娘,特别是年轻的外乡女子?
摆摊大娘操着大嗓门道:“没有呐,没见人来找你家妹子。只有几家租客想租院子,我告诉他们,大娘回老家去了,还没回来呢。”
金嬷嬷笑着与摆摊大娘告辞,折身又回去院子里去了。
看样子,金嬷嬷是彻底将她怀疑上了……
抹了把额头上沁出的冷汗,水卿卿裹紧披风,遮住头脸,抄小路悄悄的离开了朱雀巷……
心事重重的水卿卿,吃过中饭后,向盛太医借了药庐制作薄荷膏,整整一下午都没出药庐的门……
而另一边,在朱雀巷守了一整天的金嬷嬷,见一直没有等到水卿卿的身影,终是回白府向白凌薇的母亲、杨氏汇报情况。
最近白家当家人,白凌薇的父亲白浩清官拜左相,白家一门鸡犬升天,各路官员也是趁着年节来白府巴结讨好。
再加上白凌薇的儿子世袭定国侯世子,远亲近邻也趁着白凌薇今日回娘家,前来拉拢讨好。所以,白府今年的新年比往昔都热闹,府前车水马龙,好不风光热闹。
按理,这个时候,做为白浩清的平妻、白家的当家主母杨氏,最是忙碌的时候,可她却将来府上做客的女眷交与几位姨娘与白凌薇作陪,自己在卧房里关上门,一面对着镜子添妆,一面静静的听着金嬷嬷的禀告。
越听到后面,杨氏的眉毛蹙得越紧,与白凌薇有着相似眉眼的明艳面庞上积满郁色,上挑的丹凤眼里更是染上冷色。
“太大意了!”
杨氏扔掉手中的螺子黛,眸光冷冷的从铜镜里看着低头拢手站在身后的金嬷嬷,蹙眉道:“薇儿一时得意轻狂看不清人,你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,怎么能如此大意,让人随意接近薇儿和孩子——孩子的身世如此敏感,如今还成了侯府世子,万一被人发现他不是……后果不堪设想!”
金嬷嬷脸上一白,低头轻声道:“老奴一回府就发现不对劲,也马上对那个表小姐进行了试探,可她吃下芝麻糕后并没有过敏,而老奴今日在朱雀巷守了一天,也并没有见她前往,所以,老奴想,是不是我们怀疑错了……”
闻言,杨氏不以为然的凉凉笑了。
回身,杨氏定晴的看着自己的忠仆,一字一句冷声道:“据你们所说,那个异乡女与盛家幺女同一天落入同一个湖,尔后这个盛瑜救上岸后性情大变,不但愿意做大公子的冲喜娘子,更是披麻戴孝也要进府。”
“可她进府的目的,又似乎不是冲侯爷而去,却几次三番的救小世子,另一边却与薇儿交恶,更是毫不留情的烙伤白家人——”
“如此种种,你还能觉得是自己怀疑错了吗?!”
其实,金嬷嬷先前也与杨氏一样,从种种迹象中都怀疑水卿卿就是当日被她们杀害沉湖的异乡女,但有一点却让她想不明白。
她皱眉沉声道:“按着常理,若是那个异乡女侥幸活了下来,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应该是回朱雀街找二妹寻仇要回孩子——可我问过街坊,在那以后,从没有女子去找过二妹。这点实在让老奴难解!”
“她没回朱雀街,并不能以此洗脱她身上的嫌疑——只恰恰说明我们的敌人厉害狡猾的很,不能掉以轻心!”
杨氏看着金嬷嬷脸上的难色,转而又无事人般的轻笑道:“我知道你的难处,没弄明白她的身份前,不敢对她下手——很简单,立刻让你妹妹回来,让她当面看一眼不就什么都清楚明白了!”
金嬷嬷道:“早在见到她第一面起,老奴就派人去乡下接二妹回来了,左不过这几日该到了。”
杨氏眉眼微微一挑,得意冷笑道:“如此,就没什么好为难的了——一切,静等你家二妹从乡下回来再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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