配上旁边偷听的程程一张笑脸,景簌牙帮都疼起来。
其余的队员十分有秩序,大概是重回海边,被南方的空气注入些活力。在领队和助理的带领下,朝酒店派来的大巴走去,丝毫没察觉漏了个小尾巴。
一把将程程轻推过去,景簌轻斥,“小孩子别凑热闹了,快上车,等会丢了,没人带你回酒店。”
人小鬼大见多识广的程程表示不想和这群复杂的成年人计较,他重新戴上耳机,朝自家教练眨眨眼———惊喜送到,如何?
然后蹦跳着走了,留下一个有些尴尬的局面。
舔了舔唇,盛濯然终于彻底开机,悄然活动了下酸麻的肩膀。脚没动,懒洋洋站在离景簌两米远的身后。
庄森抱着花,丝毫不掩饰自己精心收拾过的痕迹,他越靠近,景簌就越能嗅到一股淡淡的味道,似乎是男士香水。
她:………………
这人被拒绝了似乎还开发出闷骚的潜质。
合作对象获胜的消息,庄森不可能不知道。第二轮抽签的结果明晃晃挂在官网和微博上,还在各个电子爱好者的社交圈转了又转。景簌想着,庄森应该知道她今天是和盛濯然一起回深城,所以在电话里并没细说。
她此刻有点后悔于自己那不知从何而起的自信,瞅着庄森直接忽略了身后的男人,景簌不得不开口,“庄森,嗯……那个麻烦你了……”
“没什么,等会想去哪里吃饭?”
在原地把自己站成一根木头,景簌有些狼狈地想,自己好不容易在假期里修复了些许和盛濯然的关系,还差点就能实现她的新年愿望。
刚回到深城,一把大剪刀就横亘在眼前,把她的一针一线撕开个口子。
偏偏那把剪刀,对她很仗义。
“你们不用管我,等会要去酒店和他们会合。”
盛濯然十分体贴地给出个方案,口吻淡然,好像这个惊喜丝毫戳不到他的心口。
“不行!”
转眼就扬声反驳,景簌底气十足蹦出两个字,生怕盛濯然又一退千里,她回头,盯了若无其事的那人一眼。
“反正你这次回深城,肯定和庄森还有工作要谈。那就三个人一起好了,我不会打扰你们的。”
三言两语,景簌把自己从风暴中心轻巧摘了出来,竭尽全力想让这两人坐下好好说个话。
话大半是对着盛濯然说的,她的表情硬生生挤出一点凶狠,摆明是不让反驳的姿态。
“那就……随便。”
盛濯然转向不说话的庄森,终于轻轻笑了下,“庄总怎么说?”
抱着花,如同抱着炸.弹的庄森表示不想说话。
一辆车,载着心思各异的三人。
景簌和盛濯然在后座,两人却没说话,中间横亘了一束新鲜欲滴的玫瑰花,香味浓郁,存在感强烈。
这似乎已经不是个礼物,是驾驶座上那人满满的怨念。
景簌有些想笑,偷看了盛濯然一眼,他似乎丝毫不受影响。只是短短片刻,就将它划分到小事的范畴内,恢复成盛教练的模样,有些不苟言笑,盯着深城的景色。
抿起唇,景簌将一口郁闷的气小心吐出,扭过头,慢慢平复自己一瞬涌上的小情绪。
到达吃饭的地,庄森先下车,进去找熟识的老板要一个包间,留下两人在外面安静站着。
摸了下鼻子,景簌指向不远处的海滩,“深城的海在冬天算很温柔,虽然很冷,也有值得散步的价值。”
“我大概现在没有时间……”
盛濯然一眼看出她遮遮掩掩的小心思,迟疑几秒,话语却携了海风一般,轻微的冷硬。
她收回有些冰冷的手指,揣进大衣兜里,自己满地找台阶,“行吧,你们春季赛马上要进入状态了,我知道。”
等再出来时,庄森微妙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同。
盛濯然那张百毒不侵的脸看不出什么,景簌却是个活生生的晴雨表,眼中飘过几朵乌云。
将人领到包间,圆桌倒省去了再次一对二的尴尬情况。
坐下后景簌一直埋头喝茶,借着温热的茶水浇灭心头的情绪,可惜无用,那些飘来荡去的心思幽微如火,淋熄了转眼又有火苗蹿起。
盛濯然果真转眼和庄森谈起了公事,本着只要不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就什么都可以的心态,庄森也亲切了些,摆出个难得真诚的态度。
就真的剩了景簌一人,盯着茶杯发呆。
海底针不是女人的专利,景簌算是明白了,不想看盛濯然和庄森两人中任何一个人。
所幸不到十分钟,就有人礼貌敲开门开始上菜。
走廊里卷入一阵冷风,景簌脚脖子上起了一层寒意,她攥着茶杯,冷不防看到一道菜被端到自己面前。
那是道靖城名菜,家家户户都知晓的那种。
一股香气夹着热意直直扑进鼻端,她恍然记起自己曾经在厨房里,满头汗竭力做出这道菜,只为哄骗一个当时在她眼中尚算纨绔的少爷。
经年流转,那人端坐于她斜对面,言语里满是她无法听懂的字眼,搭在桌上的手,大衣里的衬衫,无不整洁挺恬。
景簌垂下眼,心里那簇火苗忽地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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