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庄森大幅度渲染景簌那几年的不易,盛濯然起初自然是不动声色心疼,他虽然对景簌还保留着一层壳,但壳下的心早就是她的了。
十分钟过去,在庄森的喋喋不休里,盛濯然挖掘到一些渲染和夸张,被戳得阵痛的心脏不动声色展开一张盾,截住了他若有所指的话头。
正拿话语报仇,庄森发现这位情敌已经开始剥起了瓜子壳,动作轻巧,摆出一副正好拿来下酒的姿态。
轻咳两声,停下自己的胡说八道。
庄森眼见盛濯然把十几颗瓜子仁推到自己面前,“庄总还真是大度,能够毫无芥蒂和我合作。”
收起盾,换成矛,谈笑风生戳中庄森本就摇摇欲坠的防御。
收起刻意的笑,庄森淡了声音,“盛教练对自己的认知看来不够深刻,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。”
“我只是想帮景簌而已。”
因为这次春季赛的缘故,盛濯然这次能在深城呆三周。
酒店是领队和助理一早就定好的,他独自霸了个大床房,其余的小崽子们都两人一间,晚上还凑人头点夜宵吃。
直到某天一位队员在训练时拉肚子往厕所跑了七八次,被盛濯然眼尖发现。逮住一询问,晚上的夜宵大队全被供了出来。
深城的海产品多,爆炒更是大家都爱的吃法。
青春期的孩子本就忍不住嘴,大快朵颐的后果就是被盛教练拎着狠狠练了一通。
口腹之欲和活下去,小崽子们懂事选择了后者,自此安心训练,准备比赛。
眼看羽绒服就要撑不起冬日,景簌忍不住找到庄森,询问那位查盛景的技术人员,到底得出什么信息没有。
庄森如实转告,“他说手里又不止你一个人的委托,本就干的不是光明的事,当然棘手,需要时间。”
按理说,现在的景簌和盛濯然都受不了盛景的威胁,她每每想到那些照片,心里不安如浪涌,吞噬细沙筑起的设防。
当着不知内情的其他人,景簌也无法具体说出自己的担忧,只能点了下头,假装大方收回自己的话。
回到酒店忙碌了阵,压下了那点异样的情绪。景簌得闲,在办公室端了杯咖啡,安静发着呆。
但偏偏有人找上门,还是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。
看着景夏,景簌总觉得她肚子过大了些,拖着瘦弱的身躯。有些头疼地站起来,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姐姐,今天下午我预约了个产检,你陪我去吧。”
“……”
“他呢?”
“工作上有事,要来迟一点,可能晚饭后到吧。”
景夏不知道被当做什么样打入冷宫的存在,但她笑意盈盈,抚着自己的肚子,丝毫没有弃妇的怨气,一张脸明亮精致。
景簌不是个喜欢计较的人,什么事情放在眼前过了就算,除了她自己心中放不下的人。
面对一个屈尊走来的孕妇,她觉得一个不字,很难出口。
“好。”
“但我不会和他见面的。”
上次引狼入室的教训还在,景簌虽然不会迁怒于无辜的景夏和腹中孩子,对这位不靠谱的“妹夫”还是心生愤懑。
景夏得了个承诺,安然在景簌办公室沙发上坐下,还叫了客房服务,送了杯牛奶和小蛋糕过来。
摆出一副要看她办公的好奇模样。
“……你预约的几点?”
“两点。吃了饭,开车过去正好,这几天海滨大道可能有点堵。”
抬眼看了下挂钟,已经快十一点。难怪孕妇舍不得移动了,肚子里有个宝贝在,原路回去都觉得累。
关了电脑,景簌收拾了下桌上的东西,“你先把这些东西吃了,我们去吃饭,休息会就下去。”
她做事喜欢给自己留出充足的时间,再来屋里多了个人,双眼灼灼盯着自己,景簌也觉得无法集中精神。
她端着杯子,坐到沙发上,和景夏的距离还能再塞个人进来。拿勺子挖着蛋糕的景夏停下手中动作,“我影响到你了?”
“算是,但我正好休息会。”
不做否认,景簌拿起另一个勺子,分了点食。刚放到嘴里,一股甜味腻烦地摊开,裹住每一个舌尖细胞,她皱了下眉,“这么甜?”
“孕妇口味,多变奇怪,理解一下。”
景夏神情不变,大口吃下了如云般绵软的奶油。
看着都觉得胸口发闷,景簌只得放下勺子,拿起自己的黑咖啡,灌了一大口,冲刷去那甜蜜的味道。
安然等景夏用完上午的加餐,景簌带她去了员工餐厅,和餐饮部师傅混得还算熟悉,直接到后厨去点了几道适合孕妇的菜。
员工餐厅人少,景簌选了个靠后的位置。
两人悄无声息吃完午饭,景簌发现景夏胃口比她想象中好不少,一道酸汤鱼片,几乎被孕妇一人解决了大半。
丝毫没有受到正宫威胁的不安,反而因为肚子里的孩子,眉目柔和许多。在远离青春期的许多年后,终于长成懂事听话的模样。
到医院的时候不过一点多,按景夏的指引,景簌带着她找到了产科,刚推开贵宾服务室的门,两位女医生笑容可掬迎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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