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濯然穿着灰色睡衣,领口处开了两颗扣,头发湿漉漉地沾着水汽,不在小崽子面前,他的面容多了几分疲倦。
抱着电脑到手机前,盛濯然调整了下位置,让景簌能看清他的脸。
“老公。”
距离拉近,仿佛近在咫尺,景簌盯着他黑漆漆的眼、挺立的鼻梁、微微抿起的唇,那点剩下的酒意全被点燃。
又软又乖叫了他一声。
这两个字成功将盛濯然的视线从电脑上拉回来,隔着千里的距离,和景簌对视,笑得有些坏,“很喜欢这个称呼?”
这一点生动的弧度,让他整个人变得熟悉起来。选择避开这个没羞没臊的问题,景簌执着地问,“你没有想我吗?”
她眼里有光芒,比小孩手中的玻璃珠子还要亮,此刻耍无赖却耳尖泛红的模样,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。
“想。”
他干干脆脆,身子朝后一靠,极为放松的姿态。
一个字,让景簌心尖都软了。她笑得很得意,心里欢喜像泉水咕噜冒出,脸颊一抹艳色又浓烈几分。
盛濯然却陡然开口,“脸怎么这么红?喝酒了?”
“……”
清了清嗓子,景簌移开视线,“一点点,陪唐梓喝的。”
千里之外的人似笑非笑看她,又觉得她微醺的样子乖巧得不得了,只想拉到身边来好好做点坏事。
提到唐梓,景簌提起神,看了下时间。
还有十几分钟到零点。
那个时刻,就像被上了封条,一旦准点揭开,地狱之门大敞,妖魔鬼怪之心将全部公布于世。
端起杯子,景簌一边喝水,盯着盛濯然的脸思考。
他一直想亲自动手收拾盛景,和盛家的企业。今天唐梓这件事,算是擅自丢出去的石头,不知道会泛起多大涟漪,但绝不会全然无影沉默坠底。
不知道这位先生会不会又气她知情不报。
像模像样打了个呵欠,景簌捂住嘴,“我先去睡了,困。”
“好。”
在视频断开的最后一刻,景簌凑到摄像头前,轻轻撅起了嘴,发出一声亲昵的响动。
只希望,明天盛濯然看到消息后。看在这个吻的份上,收拾她的时候,能温柔一点。
零点。
唐梓微博更新。
是名为“给你”一首新歌,不同于往日在录音室的无损音质,点开听来,除了吉他的伴奏,和沙哑微钝的声音,还有细碎的噪音,粗糙又真实。
附在后面的,是一篇故事。
最后,唐梓圈了盛家企业的官方微博,还有那个在微博上并不存在的当家人的名字,言之凿凿,只询问了一句话,“这么多年,你当真问心无愧吗?”
景簌点开了那个故事,沉默看完。
那些最无忧岁月的友情,和最灰暗时期的迷惘和仇恨,都鲜活的近在眼前,让她内心掩埋许久那些关于盛景的回忆,泛滥起来。
拉着一颗心脏往下坠。
她只能沉默地看着转发和评论数不断暴涨。
咔嚓——
封条已断,百鬼无忌。
没有梦的一晚,景簌仍然没睡好。
困顿交加,被一通电话吵醒。她迷蒙着眼,看到来电人的名字,连人带被一起坐起来,头发和衣服都零乱着,人却醒了。
她接起来。
“你跟唐梓还在一块吗?”
盛濯然平淡的问,一点波澜也没有。
“嗯。”
“今天回来吧,明晚半决赛,程程想让你到现场去看。”
景簌迷迷糊糊,被那刻意放缓的声音引诱,说了个好。
下一瞬,盛濯然挂了电话。
她收到新的短信。
“你订购的从云城到靖城的班机,将于下午一点零五分起飞……”
景簌: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怎么感觉,自己还是一只被狼叼走的小羊。
告别了正极力安抚工作人员的唐梓,两个各自火急火燎的人就此分开。
在机场买了几包云城特制的烟,景簌准备给盛濯然带过去。当然,也没忘程程离不开的零食。
下午五点,景簌到达靖城,找到盛濯然等人所在的酒店。被张藩幸灾乐祸告知他和几个程序员在会议室闷了整天。
也不恼,待宰羔羊露出白生生的牙齿,笑着给张藩说了声再见,顺便从领队那里要到了盛濯然房间的门卡。
盛濯然房间极大,一旁还有个办公间。
绕了一圈,景簌丢下自己的东西,惬意扑到床上。嗅到熟悉的气息,轻易就将她包裹。
玩了会手机,关注了下舆论动向。
目前大多数人都处于质疑的状态,却也乐于将这个爆炸性消息转发到首页,和亲朋好友一起看个热闹。
盛家企业的公关却迟迟没有发声,任由风暴席卷。
送走工作人员,盛濯然捏着鼻骨,眼睛有些酸胀,在走廊上碰到购物归来的领队。
作为队内为数不多的女性,领队冲毫不知情的盛濯然挤眉弄眼,邀请他快点去拆礼物,“盛教练,你老婆来了,我把备用门卡给她了。”
他脚步微顿,那点算账的心思晃晃悠悠又冒出来。道了谢,盛濯然错身,朝楼上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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