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坐直身,盛濯然认真看着她,低声叫她。景簌耳边突然灼热起来,她迎上盛濯然灼灼视线,那个称呼像是酒一样,让她昏昏然。
只有她的父亲,才这样叫过她,总是说我们家小树是全世界最乖巧的小孩。
眼前的少年却重叠了时空一般,让她回忆起那时的幸福。
“嗯。”
她应声,唇角的笑一如儿时。
“去找你的亲生父亲,他有能力供你上大学,还有维持以后的生活。”
那抹笑凝固,景簌眨了眨眼,慢半拍消化盛濯然肃然的话。
“你……说什么?”
“你知道我有多厌恶他的……”
“为什么叫我去找他,我不愿意见到他,更不愿意和他生活在一起。”
她抽出自己的手,冷静看着盛濯然。
“不是叫你去和他生活在一起,这些养育骨肉的费用,本就是他欠你的。你可以选择自己租房子,可以过全新的大学生活。”
那抹柔软消失,盛濯然忍不住垂眸看了眼空空掌心。
她眼底堆积起不可思议,“用他的钱,那不是对我父亲的侮辱吗……他那样辛苦让我远离不幸的童年,给我一段幸福成长的时光。”
“我无法坦然用盛景和他的钱,或者,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份工作……我先想办法解决学费,开学了之后,再申请助学金也行。”
“景簌,你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。”
他目光温软,和浑身斑驳的伤痕形成极大对比。
“你这么聪明,应该在学校里做更有意义的事,而不是浪费时间在活下去这件事上。”
她沉默,捏紧了手指。
为什么想见他的心情这么热烈,真的见到了,却这样沉默肃然。簌别过头,看见盛濯然被裹得鼓鼓囊囊的手,不由问,“你是因为做错事被盛总这样惩罚,闭门思过吗?”
脑袋被轻拍了下,景簌收回视线。
眼前的人笑得几分无奈,“宝贝儿,你应该长点心眼了。”
转眼就该开学,其余和景簌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,或许都在准备行李,连着鲜活的心情一起打包,期待着大学的生活。
她却天天在公寓里呆坐,每日只有在做饭和打扫的时候费一下神,其余时候都好像扎根于吊椅上,看天色暗了又亮,亮了又暗。
不知道未来的方向到底在何处。
陈助期间来过一次,告诉她盛总最近在忙大项目。如果开学那天不能腾出空来,叫景簌直接打电话给他。
她迟疑应了。来去如风的陈助也不多言,立即离开。
景簌又等了几天,等来林一鹿的一个电话。他言简意赅,“十分钟后门口等我。”
她的枝叶迅速开始伸展,仿佛大旱后饮足了雨水,整个人的心情也饱满起来,欢喜去换了身裙子,简单收拾了下自己,去玄关处坐着等林一鹿。
应该是盛濯然和盛景谈妥,收起那份难驯,不需再面壁思过。
唇角微扬,景簌想,要将这些日子自己辗转反侧想的那些东西都告诉他。
林一鹿来的很快,这次面色却和缓许多,开车时放慢速度,有一搭没一搭和景簌闲聊。
她挑了个能聊开的话题,“对了,江灯最近还好吗?”
“不怎么好。”
“分了。”
景簌抬眼看,后视镜里林一鹿的眼神不算友好。她暗道失言,扭过头,恍惚看窗外掠过的景色。
靖城的天好像总是发暗的,蒙着一层灰,让人看了无端阴郁。
她心中却没有这样的心情,只想着马上能见到阔别许久的盛濯然,眼里藏不住星星点点的笑意,尾巴处那条小鱼又跑出来。
看在刚失恋的林一鹿眼中,很是刺眼,尤其他还正在充当送牛郎织女相会的鹊桥角色。
见面的地点仍是在医院,从病房变成VIP询问室。林一鹿也懒得进去,摸出烟盒,示意景簌直接进去。
推门,第一眼看见盛濯然的背影,他站在窗前,清爽的白衣黑裤,手上的纱布也拆了。
只剩一条不怎么好看的长长疤痕。
景簌越靠近,看得越清楚。
对于她的脚步声,盛濯然已然很熟悉。在一步之遥时,突地转身,将景簌转了个方向,压在墙壁上。
她嗅到烟草的气息,于是眉一皱,酝酿的温情话语变成凶巴巴的质问,“你又抽烟了?”
“嗯。”
他大方承认,把人困在双臂之间,微低头看她。
“……”
还挺诚实的。
景簌无言,双手自动自发揽住他的腰,头靠上去,“伤好了?”
“差不多。”
对于景簌黏黏糊糊的靠近,盛濯然很受用,收回手拍拍她的背,“可以做坏事了。”
说完就抬起她的下巴,吻了上去。她又尝到了尼古丁的味道,尽管不怎么好,也让她目眩神移。
分离让这个吻格外漫长,景簌甚至红着脸学会去回应,只是那怯生生的神情,反而让盛濯然更加收不住攻势。
景簌浑身瘫软,整个人挂在他身上,予取予求。
“呼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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