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大厅时,罗西木垚前面一个女警和一个矮小的老妇人在上台阶。
老人行动迟缓,像是腿脚有什么毛病走路不利索,女警没好声气,扭头催她:“你能不能快一点?”
老人唯唯诺诺,哎哎了两声,弯腰用手撑着腿,用力把自己拖上一节台阶。罗西快走两步,扶起她的胳膊,挽着她走上去。
老人身体不由缩了缩,不想麻烦罗西,但实在力不从心,只得低着头道谢:“谢谢,谢谢,哎。”
女警看了眼罗西,没说什么,对老人说:“快走吧,都晚了一个小时了,认了尸赶紧领走。”
老人提线木偶一样,全靠着罗西的力气才能撑着自己,听了这话一瞬间垮了,身体猛地摇摆像是要栽倒。
她好容易站稳了,用袖子擦眼泪,“是是,对不起。”
罗西看见她眼窝干涸、眼白浑浊,眼角露出一角粉红,连眼泪都没有了。
“杀人犯的家属,有什么可同情的。”
“哪个杀人犯?”罗西心一动。
“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 这女警年纪不大,显然世界观还处在后中学时期,俗称中二病。
“木垚,你在这帮着老人家。她身体不大好,你照看她一下,”罗西说完看女警,做出讨好的笑,“可以吗?”
女警想都没想,“随便吧,快走。”
木垚扶起老人,老人伸手捏捏罗西的手,说:“谢谢。”罗西感觉到干瘦的一截枯指,带着一点皮肉的温暖。
罗西找到给她打电话的组长,组长带她到会客的小屋,关了门。
四十多岁的男人,肚腩、脱发,非常标配了。他给罗西倒茶,罗西做出坐立不安的样子,四下打量。
“小西是吧?”组长问。
“您…您好。”罗西一副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的样子。
组长奇怪,刚通话觉得这女孩声音非常跋扈,不是好惹的,怎么见了面也就是怂包一个。
“找你来就是核实一下你的举报,你是怎么判断苏荷有飞.叶子可能的?”
飞.叶子是他们行话,也就是吸食大麻。罗西装不懂,“飞,飞.叶子?”
“嗯,就是吸毒。”
“啊,”罗西把茶杯转过来转过去,“我听见了。”
“怎么听见了?”组长非常好脾气的样子。
“就是我听见苏姐打电话,说要买货,也听见提了纪昊哥。”罗西非常之楚楚,但在组长看来可一点都不可怜。
“你为什么要举报她啊?”
“我看新闻说吸毒的人以后整个都废了,我怕苏姐也成那样。而且他们都说吸毒是对不起所有殉职的缉毒警察,我觉得他们说的对。”
“那你是一片好心?”两粒挤在横肉中的眼睛竟然灼灼有光,罗西觉得幸亏自己选择的是“扮猪吃老虎”的戏路,她那套唬不了眼前这位。
“是啊,”罗西不安,“组长,您找我来,是要我作证吗?”
组长笑了,“那倒不用。我们查了,毒检呈阴性,苏荷没有吸毒。”
罗西一惊,先是松口气说那太好了,然后又满脸惊慌,“那组长我是不是算报假案?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!我也是为苏姐好,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别人?拜托了!”
“你别慌,我们当然要保护举报人的。你最近见过苏荷吗?”
“没啊,”罗西思忖,“苏姐不知道哪儿去了,也没跟我说,耽误了好几场戏,剧组都骂死了……”
☆、铜铃塔 二十三
“这样啊,”组长沉吟,“那没事,苏荷回来你看方便就联系我,不方便就算了……”
“方便的!”罗西赶忙说,“你找苏姐有事啊?”
“也没什么事。”组长夹着烟给罗西倒茶,倒完侧头吸烟,一张脸在烟雾中显得有点不怀好意。
苏荷毒检其实是阳性,更奇怪的是,口杯上的指纹,竟然跟马磊自杀枪.支上面提出来的一枚指纹匹配。
案发那天苏荷又千真万确不在现场,现在他已经在写结案报告了,把这事捅出去对他没什么好处。
但他不打算就这么算了,苏荷这些零星的涉案线索,看她愿意用什么代价来销毁了。
“你们当助理的,挺不容易吧?”
罗西一通抱怨,美名其曰叫助理,其实就是二十四小时贴身保姆,工资少得可怜,天天出入名利场,死抠活抠都买不起一双人家穿一次就扔的鞋……
组长特别共情,“你这么聪明的小姑娘,真的是可惜了啊。”
罗西黯然地说:“那怎么办呢?还不是混口饭吃。”
组长摇头,“怎么能这么想呢?你还多年轻啊妹子。”
罗西冷笑,妹子都出来了,看你怎么忽悠。
果然组长长篇论述:人活着,就该有价值,像罗西这么聪明的女孩子泯然众人的他见多了,以后蝇营狗苟,掉在生活苟且的泥淖里,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。
罗西要是想活得有价值有尊严,他倒是可以提供一点门路。
罗西就这样被忽悠成了组长的线人,这当然是初步沟通,他没再深入说到底要她干什么,看罗西跃跃欲试、一脸真诚的样子,他非常满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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