瘦鹃看着这两人的情形,立时明白了当前的状况,不由倚着门框轻声笑了起来。
迟秉文一手揽过瘦鹃,“我怎么是一个人?这位是我夫人,你这样,可是要叫我夫人误会的。”
那女孩子皱起眉头,“先生您又何苦骗我呢?你们入住的时候我可就在旁边听着的,她说她可不是你夫人!”
瘦鹃也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,看好戏似的笑道:“就是,先生你何苦骗人家小姑娘?咱们可是什么关系也没有呀!”
迟秉文听了,绷着脸将她看了许久,忽然伸手揽住瘦鹃细细的一把腰肢,笑道:“达令,你还在跟我赌气?分房睡还不够,还要这样把我往别的女人身上推?我跟你认错,好不好?都是我的错,不该惹你生气,你就原谅我吧?嗯?”
瘦鹃一脸懵住似的看着他。
他又朝那女孩子道:“小姐,她确实是我夫人。我们早上因为一点儿小事闹了别扭,所以她才执意要跟我分房睡,她一向是这样的性子,几年了都没有变,现在估计还在气头上呢。小姐你要是执意呆在这里,她恐怕真要同我彻彻底底的闹起来。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,不悔一桩婚……小姐你?”
瘦鹃猛地一回头,“你在胡说什么!”
迟秉文却是一脸“我早就料到了”的表情,他冲这位年轻的“流莺”扯了扯嘴角:“喏,你看,她就是这样的脾气,女人嘛,都是这样。”
那女孩子狐疑的往他们二人身上瞅了一眼,想了有半刻钟,终于悻悻的离开了。
走廊上如今空无一人,红绒的地毯长长的一直延伸到另一端,又从楼梯口将那一抹深沉的红色隐匿于大厅的入口处。
瘦鹃一手转动着钥匙,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,“冯小姐应该已经完婚了。”
迟秉文听了,却并没有什么表示,脸上永远是那一种淡淡地无动于衷的神色。
瘦鹃觉得奇怪,扭过头去探寻的看着他的脸色,蹙额道:“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?”
“我要说什么?我同她已经说的清清楚楚。”
瘦鹃“唔”了一声,进入房内,将要关上门时,她又探头出来道:“对了!没事不要敲我的房门!”
他们两个在山东仅仅呆了一日,第二天一早,又雇了车到火车站,去赶当日回程的火车。
在路上又虚度了两日。
瘦鹃上了车便开始整理弹簧厂几年来的账务,决定了其间人员的去留,又兢兢业业的规划着将来的发展。迟秉文无心去打扰她工作,便捧着一本莎士比亚翻来覆去的阅读,有时候趁着瘦鹃在卧榻上小憩时,走到桌前替她整理一下散落在各处的纸页,或者便一个人静静地备课。
他总觉得走不进她的心里去。虽然瘦鹃有时候的举动比之同时代的其他女性要“开放”一些,但他就是觉得,她的那一颗心,他打不开,也走不近。
瘦鹃在一片小火炉的白烟里上了楼,年久失修的楼梯吱吱呀呀的发出一阵声响。迟秉文拎着两只藤箱跟在她的身后。
进了门,瘦鹃又开始收拾起了行李。迟秉文下楼去打了水来,两个人洗了一把手脸,洗完了,瘦鹃便端着水盆往窗外一泼。迟秉文猛然想起来那天晚上兜头盖脸的一盆冷水,不由心有余悸的扯了扯嘴角。
瘦鹃忙完了,便坐在长条凳上歇息,他也跟过来坐。她便撇着嘴挪了挪屁股,坐到了长条凳的另一端,两个人各踞着一端,远远的。
巷堂里传来一阵苍老的吆喝声,“卖豆腐脑咯!卖豆腐脑!”
秉文猛地站起身,想要下楼去买两碗豆腐脑。那凳子却一下失了平衡,瘦鹃便被翘到了地上,两个人同时一愣。反应过来以后,瘦鹃吃痛的揉了揉摔痛的身子,不防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笑。
她气不打一处来,一下子立起身来,往他身上锤着,又要推他出去:“走走走,要不是你我也摔不了!还笑!”
作者有话要说:
二更完成~
感谢!晚安!
第40章 百口莫辩
“怎么不愿意在山东多呆一段时间?”
“呆了做什么?”
“咱们住的地方离海边不远,本想同你一起去海边转一转的。”迟秉文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致。
“海边有什么好看。”
她顿了顿,望了他一眼,拨了拨耳边的碎发,笑道:“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解风情?”她并不待他回答,径自说下去:“我是习惯了,习惯了做什么事都紧追紧赶。”
她忽然叹了一口气,茫然地看着马路上堆成一堆的黄叶,“我这个样子……还想谈个恋爱呢,简直是做梦。”她说到最后一句,自嘲般的轻轻笑了起来。
迟秉文看着她扭头望向窗外那样坚毅的侧脸,心里蓦地涌上一种复杂难言的挫败感。
电车当当的分开了街道两边拥挤的人流。
娣娣忽然把扫把一丢,从巷堂口跑进屋里来,把手里的一把瓜子往兜里一揣,附到迟太太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,迟太太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,问道:“真的?!”
娣娣连连点头,扶着迟太太迎到公馆大门口。迟太太伸出手来,恨极般的颤声道:“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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