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陈青远得知账本被偷又无力追回之时,将手上赈灾事物都给蔡君卓安排交代好,便匆匆带着心腹贺南,秘密反悔京城准备对策。
然而陈青远前脚刚到京城,躲避着不知何处盯着他的一双双眼睛,回了自己的宰相府,后脚便收到了蔡君卓的飞鸽传书。
贺南看见在屋外盘旋的白鸽,走到窗边抬手,那白鸽在窗边飞了两圈,便落在贺南手边。贺南从白鸽腿上绑着的小筒子中将信取出,单手一扬,白鸽便又飞回到空中,在窗外高低盘旋几次,远远飞走。
贺南将传信递给陈青远。
陈青远敲了贺南一眼,放下手里的东西,接过信。
手指上下律过纸张,将书信打开,陈青远看到上面写的东西,眼珠转动,猛然间抬手将桌上的砚台笔墨全数扫落一地。
面前的贺南浑身一个激灵。
早在黎阳时候,他没能追回账本,就已经惹得陈青远不满,这回若是黎阳又有事情,他怕是逃不了被连带的罪。
贺南颤颤巍巍开口,“大人,究竟何事……”
陈青远找了火折子,将书房中另一处的蜡烛点亮,又将蔡君卓传给他的书信烧掉,才熄灭了蜡烛。
“宫中那掀不起风浪的二皇子,找上蔡君卓了,还要求蔡君卓放了刘明德。”纸张燃烧留下的烟灰渐渐飘起,烟尘上升飘过陈青远的脸前,用贺南的视角看去,陈青远就好像黑着一样脸,露出阴鹜狰狞的表情。
“放了他?若不是我手忙脚乱顾不得他,能有他的活头?!”
提起这个,陈青远看着面前弯腰听训的贺南,气就不打一处来。
“要不是你这狗奴才没用,至于老夫如今一个头两个大吗!”
见陈青远对自己起了怒意,贺南连忙在人面前跪下,双手扶地额头紧贴地面,卑微又紧张的说道:“大人,小的为了弥补过错,留了个眼线在黎阳,若有特别的事情大人定能早知道的,让那刘明德多活几日也无妨,等到四皇子立太子位,等到皇上……到时小小一个县令,翻不起风浪。”
见贺南这般卑躬屈膝的模样,陈青远右眼皮突突跳了几跳,最终泄气一般将自己甩在椅子上。
“哼!也算你小子长了个心眼。让你的人盯好刘明德,我书信一封,传给蔡君卓去。”
“是,大人!”
听见陈青远要书信,贺南立马就着跪着的动作,朝前蹭了几步,将陈青远先前挥落的笔墨纸砚,一个不漏的全部捡了起来,并且在桌前摆放整齐。
陈青远心情好了些,侧眼看贺南是露出个孺子可教的表情。
贺南站在桌前,帮陈青远磨起墨来。
陈青远提笔书信,交代蔡君卓一方面盯好刘明德,一方面好好管好自己府上的事,别让府上人出去嚼舌根说到不该说的。
事实上陈青远已经打算弃了蔡君卓这枚棋子。
宋以和要求蔡君卓释放刘明德,显然他已经见过刘明德,那么八成几率已经知道蔡君卓贪了赈灾银两,若他不弃了这枚棋子,便是给了宋以和顺藤摸瓜的机会,他不止要弃了,还要先宋以和一步与其撇清关系。
陈青远书写完毕,将毛笔放在砚台旁边,轻轻吹一吹纸上的墨迹,才将信扔给贺南。
“回头找人给四皇子托个信,让他务必来我府上一趟。”
贺南接过纸张,道:“知道了,大人。”
陈青远心烦意燥地摆摆手,“得了,下去吧。”
贺南从陈青远房中离开后,先是吹哨唤来信鸽,将给蔡君卓的信塞进鸽子腿部小筒子,放飞鸽子去传信,后又一路小心翼翼唯恐有人跟踪的去了皇城门口。
贺南从腰带袖口摸出不少银两,塞到守城门的人手里,轻声说道,“明日宫里头的公公来问话时,麻烦带话给四皇子,陈大人请他务必去府里一叙。”
守门的人颠了颠手里颇有重量的银两,给对面守门的另一人抛去一部分,很上道的跟贺南保证。
“放心吧,咱们这都是多久的老熟人。”
对面的人接住银两,在手掌心搓了搓将其收了起来。
贺南这才放心离开。
四皇子宋以平和他的伯父陈青远,为防止一人久不出宫错过一些消息,特命宋以平身边的一个小太监,每隔五日便去皇宫门口转一圈,若陈青远有消息,便会委托守门侍卫告知,宋以平便会走一趟宰相府。
因而守门的侍卫都和贺南挺熟,所以才说是老熟人,老搭档。
明日,恰好是那小太监来宫门转悠的日子。
小太监第二日来的时候,守门的侍卫按吩咐将其所言转达,小太监得了消息不敢有半分耽误,一路小跑着回了秋华殿,并且将陈青远请宋以平去一趟宰相府的事情告诉自家主子,宋以平一听心下便有了思量。
定是甘州黎阳有什么事情发生了,不然伯父不会贸然赈灾结束前悄悄返京。
“今夜我便悄悄出宫,你守在殿中,任何人来都说我已经睡下,请人改日再来。”
小太监若安点头应下,“奴才知道。”
太监若安对于这事早已经轻车熟路,往日四皇子出宫和陈宰相商量事情,也是他守着秋华殿。
夜晚,宋以平穿一身黑色披风,头带兜帽悄悄出了宫,宫外头贺南早已经候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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