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以荣跪在地上一步步爬向宋承志,他扒着宋承志的膝盖,声嘶力竭的为自己狡辩。
然而宋承志只是冷冷看他一眼,微微抬起一条腿,将宋以荣掀翻在地。
“你是长子,你只要安安分分做好自己本职,储君之位便是你的,可你就是要做多余的事情,你要朕如何原谅你。”
“来人啊!”
宋承志一声令下,屋外候着的安公公便进门来。
“传旨,大皇子宋以荣意欲夺赈灾银两,陷害朝中大臣,且早年已经成亲,今日封他安荣侯,驻守包括黎阳在内的地带,三日后动身前往封地。”
安公公静心听完宋承志所有安排,眼见宋承志起身,扔下瘫坐在地上的宋以荣离开,安公公便自觉跟在他后头也出去了。
他的儿子们,他曾经认为随意选择其中一个,便可以放心将江山社稷交托的儿子们,如今一个赛一个的让他失望。
失望透顶!
三日后,宋以荣走时李双留心疼至极,却又无可奈何,宋以荣带着皇帝给得所有文书,领着与自己只要夫妻之名的严青灵离宫。
随后,二皇子宋以和留书一封,也追随严青灵而去。
如今宋以和是赢家,宋以荣是输家,他早已无阻拦之心,即便他想阻拦,现在的宋以和他也无法阻拦了。
严青灵在去往封地的半道,同宋以和在名义丈夫宋以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下,私奔了。
宋以荣想,原来嚣张的自己,如今变成了孤家寡人,这许是老天爷给的报应,人都说宁拆一座庙不会一桩婚,他当初棒打鸳鸯便是为今日种下苦果。
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,宋以荣仿佛一夜成长,他想自己必须在封地恪守本分,弥补往日的种种。
一时之间,皇宫在原本一个比一个机敏的皇子,只剩下曾经痴傻如今病愈的宋以枫了。
一夜之间,宋承志便头发花白,憔悴了许多。
宋以枫虽然对自己父皇处置沉妃仁慈一事不满,但事后思索也便想通了,这日,宋以枫独自一人去御书房求见宋承志。
进屋之后,宋承志苍白着一张脸坐在书桌前,看到自己的梅儿的儿子,眼中才闪现出一丝活气来。
宋以枫在宋承志面前站定,弯腰道:“儿臣参见父皇。”
宋承志虚浮抬手,让他起来。
“枫儿今日前来,可是有事?”
宋以枫突然在宋承志面前跪倒,道:“儿臣今日前来是为道歉。”
宋承志诧异,“道歉?”
宋以枫又道:“儿臣自幼时母妃离世后,发烧那一事起,便在欺骗父皇,知道前些日子方迁方神医治好儿臣旧疾,才停止。”
宋以枫说得,是他装疯卖傻数十年的事情,他这几日见宋承志头发一夜花白,憔悴不堪便觉得心中不是滋味,父皇四个儿子如今身边只剩他一人,他是在无法不去谴责自己的内心,最终还是在云如雁劝说顺应心中,前来向宋承志坦白。
“儿臣今日见父皇这般憔悴,实在过不去内心这一坎,因而特来向父皇坦白。儿臣十几年来为求自保不得已装疯卖傻,每每见父皇来看我时那般伤心模样,便觉得难受自责。”
宋以枫一口气说完,对面的宋承志却只是一愣,随即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意。
他道:“我儿有心了。父皇起先确实不知,不过后来碰巧发觉,在之后便是同你一起演戏罢了。”
这下反倒轮到宋以枫惊讶诧异了。
他甚至都不知道宋承志何时知晓,还自大的意味瞒天过海,骗过了所有人。
面对他的惊讶,宋承志只是道:“做父母的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女,你幼时我关心则乱并未太过注意,大了我又不愿思考不愿想起梅儿,若非你与云家女儿成亲开始,父皇还真的要被你瞒一辈子了。”
宋以枫依旧愣愣的,他耳边宋承志略带笑意的问他,“今日父皇几个儿子只有你在身边,立你为储你可愿意?”
半晌后,宋以枫道:“儿臣自然愿意。”
宋以枫听完颇为欣慰,道:“如此便定下了,你且退下吧。”
宋承志下令赶人,宋以枫便不便久留。
半月后,皇帝立储,储君之位落在了朝中大臣都不曾想象过的宋以枫身上。
又三月后,忆梅殿里头传来了皇子妃有喜的消息,一时间宫中喜气洋洋。
一直等到云如雁有孕九月有余,肚子都挺得老高了,宋承志突然下旨传位宋以枫,自己要剃发为僧,久居大理寺吃斋念佛。
此事一出别说朝中百官惊讶,就连宋以枫也震惊不已。
宋以枫劝过,却又拗不过宋承志。
走时宋承志又唤宋以枫前去,要他好好治理国家,并且直言当初有过一面之缘的刘明德确实是个可用之才,这段时间自己有意提拔他,一路让他处理不少事情,如今功劳傍身,若宋以枫要用他填补宰相空缺职位,也是可行。
宋承志还说,自己自未央殿一事之后,便满心满事不在朝中,如今剃发为僧也算一个解脱,他要去大理寺,为他的梅儿下辈子祈福。
如此,宋以枫便在宋承志顶着削去三千烦恼丝,穿着袈裟的注视中,顺利完成了登基大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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