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每年皇子和公主们的生辰,都不会大操大办,只会在其生母的寝宫里摆一两桌酒席,邀请和他们走得比较近的亲朋好友来吃席。
席间,所有人都绝口不提小孩子的年龄。
既然今年裴清殊打算办得稍微大一点,邀请几位兄长的话,再在皇后的坤仪宫里就不大合适了。
所以正月十七当天,襄郡王、景郡王还有毅亲王等人,都按照裴清殊的指示,携带家眷来到了乾元殿。
毅亲王在延和年间平叛的时候丢了一只手臂,一般的小孩子都有些怕他。面对他时,或多或少都会露出一些异样的表情。
不过敬坤从来都没有。
他总是像对待平常人一样,礼貌地叫毅亲王大伯,向他行礼。
毅亲王见他懂事,不禁大笑起来,想要像对自己儿子那样拍拍侄儿的肩,却又怕敬坤太瘦了些,会承受不住他的力量,便收回手,在自己头上抓了两下。
“哈哈,哈哈,大殿下快免礼吧!”毅亲王自己排行就是老大,过去向来都是别人叫他大殿下的。冷不丁这么称呼别人,毅亲王还真是有几分不习惯。
敬坤乖巧地说道:“大伯不必客气,您就像父皇一样,叫我冬儿吧。”
“这,这怎么好意思呢,哈哈,哈哈。”毅亲王说着,把自己家的几个儿子叫了过来,对他们嘱咐道:“你们年纪大些,在长华殿读书时要多照顾大殿下一些,知道吗?”
毅亲王的长子今年都十五岁了,等过了年之后,就要随毅亲王到军中历练。
毅亲王这话,是对他的次子和三子说的。
几个孩子听了,都乖乖地点头。
敬坤去长华殿的时间虽然不长,还没有和其他堂兄们一起上过课,不过他也听说过毅亲王的长子敬章和次子敬武,知道他们都是长华殿里年纪最长、武功最好的,可以说是长华殿里的孩子王。
一旦他们两个调皮捣蛋起来,就是长华殿的夫子都要皱眉头,却不一定有法子能治得了他们。
不过可以看得出来,毅亲王这个父亲,在家中很有权威。
平日里十分威风,甚至有几分霸道的敬章和敬武,在毅亲王面前就跟两只小绵羊似的,乖巧得不得了。
等敬坤和毅亲王说完话之后,跟敬武他们一起转身离开的时候,就听敬武像个大哥一样地对敬坤说道:“你是叫敬坤是吧?放心,以后在长华殿里,有我罩着你。”
毅亲王的长子敬章和敬武都是嫡出,只有三子敬松是侧妃齐氏所出。
听敬武这么说,敬章只是笑了笑,敬松却是忍不住提醒道:“二哥,大殿下乃是皇子,你……”
敬松本是想提醒敬武,对敬坤这个皇长子说话时不能像对待其他堂兄弟一样随意,可敬武看起来完全不想听,很是不耐烦地打断了敬松:“啰嗦什么,就算咱们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,但大家都是裴氏的子孙,分那么清楚做什么?”
敬武说着,看向比自己小许多的敬坤:“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?”
敬坤只能点头。
……
裴清殊听不清敬坤和敬武他们在说什么,只知道儿子看起来和他的堂兄们相处得挺不错,这样他就能放心了。
其实今天裴清殊制造这个机会,多少也有些让敬坤多和他的伯父、堂兄们熟悉一下的意思。毕竟敬坤才刚去长华殿没多久,有大孩子带着他的话,多少能快一点适应新生活。
不过这样的优待,目前只有身为嫡长子的敬坤才有。
敬坤的生日之后没几天,就是谢嘉妃的儿子敬翊的生辰了。不过裴清殊并没有像给长子过生辰一样,专门办一个家宴,只是亲自去了一趟毓秀宫,陪嘉妃母子吃了顿饭。
谢嘉妃知道裴清殊重视孩子,今日肯定会来,便刻意打扮了一番,穿了身修身的衣裳,把身段勾勒出来。
裴清殊每回来她这儿,就有种唐三藏进了盘丝洞的感觉。不过偶尔体验一下这种被人缠着捧着的感觉,倒也不算太坏。只要嘉妃不像过去的南乔那样,有事儿没事儿地就往乾元殿跑,裴清殊就能容忍她的存在。
因为敬坤和敬翊的生辰离得实在太近了,裴清殊怕谢嘉妃会多想,在敬翊面前乱说,临睡之前,他便顺口解释了几句:“不是朕不疼翊儿,只是翊儿年纪还太小,让他见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刚好冬儿才进长华殿没多久,需要堂兄们的照拂,所以朕才安排了一下。你放心,等翊儿五六岁大的时候,朕也会为他好好办一次宫宴的。”
裴清殊猜得没错,对于这件事情,嘉妃心里是有些不满的。
不过当着裴清殊的面,嘉妃向来表现得十分善解人意。所以不管她心里多么嫉恨皇后母子,嘉妃还是嗲声说道:“皇上放心,臣妾不是那么不识大体的人。您说什么,臣妾都听您的。”
裴清殊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……
天气一日暖过一日,会试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。
这几年来,裴清殊除了让人对武举进行改革之外,文举的考试形式也做出了一定的调整。会试从考察四书五经为主,到现在强调“经世致用”的原则,并且加大了算学和法学的考察比例,尽量多为朝廷选拔一些能做实事,而不是只会满口之乎者也的官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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