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文昌连忙跪了下来,主动认罪:“属下办、办事不利,没有看好裴、裴钦辰,请殿下降罪。”
“废物!”韩歇抓起手边的砚台,就朝向文昌丢了过去,“连个蠢蛋都看不好,本王要你有何用?”
向文昌情急之下,用匈奴语答道:“殿下,不是属下为自己开脱,而是属下真的没想到,裴钦辰竟然能有法子威胁到荣贵太妃。毕竟当年,他母妃那么厉害,都没有斗倒荣贵太妃啊!”
“呵,果然,这个裴钦辰并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简单。或者说,是在叶氏死后,他就变了,还和我们玩起心眼来了。”韩歇捏紧拳头,骨骼咯咯作响,“可他还是太蠢了,读了那么多年的书,连‘小不忍则乱大谋’的道理都不明白!”
“是啊殿下,”向文昌附和道:“既然有荣贵太妃这么好的资源,他就应该早些告诉我们,让四王母子都为我们所用才对啊!怎么能因为和娴贵妃的私怨,就贸然出手呢!他也不想想,万一事情败露了,会连累多少人!”
“这个只会拖后腿的废物,本王迟早亲手废了他。”在人前向来温文尔雅,让人如沐春风的韩歇,用一种极其冰冷的语调寒声说道:“在此之前,先把他手里剩下的资源都挖过来。”
“是,殿下,属下一定尽力而为,绝不会再叫殿下失望!”
“滚吧。”韩歇面无表情地说。
……
钦天监轮到公孙明到观星台上值夜这天,裴清殊让人带上一壶好酒和几样小菜,特意去观星台上找他。
“阿明,你还记得十八年前的今日,朕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你的吗?”
公孙明听了,突然抱着双臂,夸张地抖了一抖:“皇上,您突然这么煽情做什么,臣怕。”
“哈哈哈,没什么,坐。”裴清殊说着,先在宫人摆好的酒桌旁坐下,“就是忽然想起了那时候,有些怀念罢了。”
经过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之后,裴清殊感觉许多人都离自己越来越远了。不管是后宫里的宋皇后、娴贵妃、甚至傅太后,还是他身边的股肱之臣傅煦、容漾……他们之间的关系,都同过去有了很大的不同。
虽说最终,裴清殊都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了和他们的“和解”,但是和他还是一个普通的皇子那时候相比,终究是隔了一层。
只有公孙明,虽说他之前因为妻子孟氏的缘故,稍稍有几分偏向于宋皇后,不过在经过裴清殊的提醒之后,公孙明已经摆正了立场,在之前审案的时候,也可以说是公平公正。
所以裴清殊才会越发地珍惜他这个几乎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的朋友。
公孙明摆摆手说:“皇上,您要回忆往昔,应该去找阿煦,臣不合适。”
“为何?”
公孙明大言不惭地说:“臣年纪还小啊,岁数大的人才会老是怀念过去呢。”
“去你的吧!”裴清殊笑骂道:“你比朕还要早出生半个月呢。”
“人家心态年轻咯。”公孙明厚着脸皮道。
裴清殊只能无奈摇头。
“对了皇上,我本想着明日等您下朝之后,再去找您的。”公孙明喝完一杯酒后,突然正色说道:“之前您不是让臣监视韩歇吗?”
裴清殊微微挑眉道:“有眉目了吗?”
“经过这些日子的监视之后,臣发现这个韩歇交际甚广,朝中文武大臣都和他走动得很频繁,尤其是和谢家。听说他还要娶定国公的女儿,就是翰林谢治和嘉妃娘娘的妹妹呢。虽说是个庶女,不过凭韩歇的出身,能和定国公府这样显赫的世家结亲,手段可见一斑。”
第101章
裴清殊沉吟道:“那匈奴那边的人……可与他有联系?”
公孙明颔首道:“有,而且还不少。不过他们往来得很频繁, 看起来毫无顾忌, 倒是叫臣有些担心……会不会是匈奴人有意为之了。”
“不管怎么说, 韩歇这个人, 以后还是要慎用。”裴清殊把玩着手里玉色的酒杯,淡淡地说道:“若是用好了,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我们击败匈奴的关键。”
公孙明默了一下,低声道:“皇上是舍不得让安王殿下以身涉险吧?”
以往裴清殊和公孙明有过约定,不在任何地方,哪怕是身边没有旁人的情况下直接说出安郡王和匈奴人的关系,以免隔墙有耳。
不过观星台上视野开阔, 左右一览无余, 连璇玑阁中训练有素的影卫都无处藏身, 说话自然可以自在许多。
裴清殊抬起眼睛,正色说道:“他毕竟是朕的兄弟。若是阿明你和他异位而处,朕也同样会担心你。”
公孙明不禁有些感动:“难怪安王殿下肯冒这么大的风险,为皇上做这么危险的事情。有皇上这句话, 臣也甘愿为了您出生入死。”
裴清殊笑笑:“你不是已经随朕出生入死了吗?”
公孙明不解:“有吗?”
“你还装呢。延和二十三年你随朕去山西微服私访的时候, 差点为当地贪官所害。当时咱们被刺客追赶的时候,你不是受了伤吗?你还因为怕朕担心,故意装作没事的样子瞎逞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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