拓跋彦那深邃的眼眸里藏着什么话,她一点也不想知道。
薇宁面上淡然地别过视线时,拓跋彦站了出来道:“公主,本将有一提议。”
薇宁客气笑了笑:“将军请讲。”
“上次赈灾之事,陆御史推荐的魏延安,不是说屡破奇案,既然陆御史和王宰相推荐的人选殿下都不满意,何不让魏延安试试?”
这时薇宁才想起这个人来,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魏延安上次赈灾表现不错,懂得她的计划,让王进和陆晓绅了解到她不是个好欺负的君主。但是虽然消除了两位大人“挟天子以令诸侯”的想法,可还是没能消除两位大人互相为敌互相打压的结局。
“好,魏延安?”薇宁唤了一声。
魏延安站了出来,对薇宁道:“微臣在。”
“本宫命你侦查此案,尽快让真相大白于天下,好还本宫清白。”
“微臣遵旨。”
这时王进说道:“殿下,既然大理寺办案太慢,那敢问魏大人多久能破此案?”
薇宁看向魏延安,魏延安恭敬道:“三日。”
薇宁满意地点了点头,对王进说道:“宰相可满意这答案?”
王进点了点头,视线轻轻从魏延安身上一瞥:“公主殿下,老臣很满意魏大人的办事效率。希望魏大人不要辜负了众人对他的期望。”
这日退朝,薇宁将拓跋彦留了下来。留他的原因没别的,是要为那夜自己的口出狂言道歉。
御书房内只剩他们两人,薇宁说道:“将军,如今的麻烦是我自己惹出来的,当日将军骂我,还真给将军骂对了。”
拓跋彦倒很淡定,或是是因为不是他的事吧。
“公主言重,本将严谨惯了。不过公主也不必太过担忧,魏延安定能查明真相。”
薇宁想了想,见无人便起身给拓跋彦倒了杯热茶递上,她的行为让拓跋彦有些意外,接过后冷笑着盯着薇宁。
“将军尝尝,这是前段时间才得来的西山白露。”
薇宁被盯得头皮发麻,于是硬着头皮说出真实想说的话:“将军,我觉得,谣言是有人恶意散布的。”
其实他在刚得知那个女的与薇宁争吵过时,就已经怀疑散播谣言之人的用心了。
“哦?那本将能为公主做点什么?”但他最近发现,被她依靠索取帮助时的感觉很好。
“就替本宫查查,到底是何人散的谣言。”薇宁说道。
拓跋彦点了点头,“时间呢?一样三日?”
薇宁说,“这件事不必跟百姓交代,我知道了就好。所以将军慢慢来,有空了有心情了再做不迟。”
拓跋彦看她是真的客气,索性不再逗她:“这件事就交给本将,公主放心吧。”
在魏延安查案的第一天,薇宁特地抽空出宫,只是这次她也学谨慎了,拓跋彦随驾,而且随行的就青奴一人。
薇宁换上了准备的白底蓝花镶边胡服,姜黄花纹革带一束,霎时干练精神了几分,再把头发卷起系上飘带,眉宇间的书卷气质散发周身。
这次升堂,魏延安主要是将情况问清,再寻找突破点。
魏延安得知女尸郑燕燕是内人,院内假母以为她逃走,翻找屋内得了她的私房钱后便不作声了。尸体浮出水面时,谁也没想到失踪的这两天,她竟已死了。
魏延安还是将假母唤入公堂问道:“堂下何人?”
有一个女妇人跪着,低着头唯唯诺诺道:“奴,奴是宜春院假母雷氏。”
“可知本官为何唤你入堂审问?”
“知道!知道!奴的姑娘郑燕燕离奇死亡,大人在找凶手!”雷氏倒是积极,急忙回答了魏延安的话。
魏延安点了点头,紧着问道:“郑燕燕生前可与人结怨?”
“回大人,奴只知道……只知道上元节那夜……燕燕不慎顶撞了公主殿下……其余并无听闻……”雷氏带着哭腔说了出来,特别是说到“公主”的时候,竟失控大哭了起来。
雷氏就怕跟大家说的一样,郑燕燕是因为得罪了公主才被杀的,她现在又提出将公主推到风口浪尖,会不会也离死不远了?
公堂之外围观百姓嘘声一片,紧接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,好似就着雷氏的话都能验证幕后之人就是薇宁一样。
魏延安不安地看向一侧屏风之后,而里头的薇宁只是用一只手撑着头,悠然靠在太师椅的椅把上侧倚半身。
魏延安收回视线拍案板一拍,对那雷氏大喝一声:“肃静!”
雷氏吓得泪都收了回去,紧低着头不再言语。
魏延安说:“仵作检验,郑燕燕口嘴和胃中干净,指甲也并无在水中挣扎的痕迹,是被杀后才扔进水中,遇雨发水,流到下游多人之地被发现。雷氏,现在本官问你,在发现尸体前,是谁告诉你郑燕燕不在?”
“回大人,并没有人告诉奴郑燕燕不见的消息。”
“大胆!那你为何去郑燕燕屋内找她的财物?”
“饶命啊大人!奴本无恶意!奴派人搜查她的屋子,只是照例而已!做这行本就常有逃走现象,一夜未归就可搜屋,回来便可归还,若是不回来,就当赎身银两。奴发现燕燕银两不少,就没收了,奴并未多想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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