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单大人?”辞源法师在弟子的扶持下跟了出来,看到单赢站在苍穹雨幕下淋雨,弟子递给他一把开了的伞,他撑起那伞走到了单赢身旁,缓缓说道:“阿弥陀佛,单大人不必心急回去。殿下所做一切皆有安排,就安心待在这长恩寺中,等候殿下旨意。”
单赢的心抽痛着,“我是为能够靠近她才武举当官,如今被遣到这长恩寺中,之前所做,不就白费力气了?”
辞源法师劝道:“非也。这长恩寺虽静,但是个修身养性的极佳场所。殿下也许是想让单大人在此静心修炼,等到心境不再浮躁,也许时机也就到了。”
“如今她是君,我是臣。君之言,臣守之。不问前因,不惧后果,我信她。”信她不会再把我抛弃一遍。
“如此便好,天色已晚,又是深秋,单大人淋了雨,快些去沐浴更衣。晚膳时候,随贫僧一道用餐。”
这时慧能举着伞来,与辞源法师交换位置后,替单赢撑着伞,低声道:“施主,客房已安排妥当,随贫僧来。”
单赢傀儡般跟在了慧能身后,按部就班地洗了个澡,在僧人的带领下来到饭堂用膳。
刚入座,等待上菜的时候,对面的人冲他招呼:“单大侠,好久不见。”
单赢抬头,见那人剑眉斜飞,英挺的鼻子和微勾着的邪魅笑意。他身着镶边银白胡服,却长着一副汉人的脸。英俊无比,貌比潘安,不知情的人,非要以为他是京都哪位贵公子呢。
“阿鲁将军?”单赢说道。
他轻笑一声:“别来无恙。”
☆、咳嗽(捉虫)
用完饭后,两人于庭院散步。长恩寺年代久远,庭院中的青石板上有些微陷,一场不大的秋雨使得上头积满了水。
初秋的夜晚,暮色一旦降临,就会迅速侵蚀日光,更何况傍晚下了场急雨。此刻两人都沐浴在月光里头,可映在阿鲁将军白袍上薄雾般的白光,让单赢觉得寒意四射。他不知是因为自己淋过场雨的缘故,还是因为两人如今身份的对峙关系。
“如今该称呼你为单大人了。”阿鲁将军说道。
“阿鲁将军莫要取笑在下。你深知我为何当官。”
“那如今如愿了吗?”
这句话还真不好回答,如今多了个拓跋彦在两人中间。不知他和薇宁到底是什么关系,薇宁疏远自己,到底和他有着怎样一种关系,单赢目前还不清楚。
“半如愿吧。你呢?”这话说得模糊,话锋一转又将话题落在了阿鲁将军身上。当年离开前,他正在追求龟兹国的公主,那位千灵公主是龟兹国王的掌上明珠,自幼骄纵,说是飞扬跋扈都不为过。
“那个胎记助我一臂之力。千灵见后,说是母族的圣物标志,她嫁给了我,明年不出意外,我要当父亲了。”阿鲁将军淡声说道。如今的千灵公主对他死心塌地,知道他喜欢汉人女子温柔可人的模样,便慢慢摒弃自己的恶性。
单赢一下便明了了,他们两人不打不相识,直到后来发现两人手臂上的胎记成对,交情又深了几分。没想到胎记竟有如此大的渊源,真是天助他也。
单赢听后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行啊!爱情、事业双丰收!那为何不乖乖当驸马爷,跑来大邺做什么?”
他轻轻叹了口气,“大邺皇帝生辰,我等一行人代表龟兹国来朝贡。另外,龟兹使节于我有恩,他死得蹊跷,我不能就此放过。”
单赢点了点头,“阿鲁将军说得是。若没猜错,此次是阿鲁将军第一次来大邺,朝贡时必然能见到公主。以前我时常在你耳边叨扰公主盛世美颜,如今你得以亲眼看见,可别来跟我抢啊!”
阿鲁无奈一笑:“怎会。”
“来,比试一场,看你我二人,谁才是最后赢家。”单赢拔剑退开几步,阿鲁将军迎风而立,两人比试几十招,都不见胜负。
正值长恩寺晚课结束,辞源法师和弟子们出来,本以为他们在打架正要劝阻,辞源法师却伸手一拦。
慧能十分不解:“法师,长恩寺乃佛门重地,岂能见血?”
辞源法师回走:“仔细听。这二位用剑背对峙,非你们心中所想。这是在比试。”
慧能停下侧头仔细一听,确实与剑刃相碰的声音不同。再回头时,见辞源法师俯身捡起一个小荷包来。
他走近一看,“法师,这是?”
只见辞源法师脸色忽变,这荷包有何异常?
那头单赢赢得了此次比试,笑着秉剑拱手:“承让!”
阿鲁将军倒没回话,只是一样拱手回礼。而后走到了辞源法师身边道:“法师,这是我刚掉的荷包。”
辞源法师将那荷包递给了他说道:“月下昏暗,见着那荷包边缘的金合欢栩栩如生,此人绣工了得,用心良苦。”玄色的绸缎上,一针一线勾勒出的祥云纹理,玉珠流苏轻盈晃动,边缘的金合欢出现得恰到好处,不会太过秀气,又显得这荷包与众不同。
“此乃家妻绣制,那我就替家妻多谢法师称赞。”若非法师无意发现,阿鲁将军根本没注意到那上头另有乾坤。
辞源法师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,“这位施主,夜深露重,早些休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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