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一个喝醉酒、神智不清的男人为他的行为负责,那不是他的悲哀,而是她的。
“你这孩子真是牛脾气,怎么硬怎么来,真是太倔强了啊!”
老夫人轻拍她的手,无奈地叹道。
“老夫人,两位小姐的终身大事比较要紧,我的事先搁在一边吧。”她连忙岔开话题。
“我们的终身大事?”墨梅蹙了蹙眉。“现在有谁家敢娶墨家的女儿?还没出事前,来提亲的人不少,出事以后全没了影子。”
墨梅的话深深刺中老夫人的隐忧。
“当官的怕得罪皇上,富商还得看当官的脸色,这世道就是如此。”老夫人的语气寒凉。“当初你们的父亲就不该挑三拣四的,早早择一门亲把你们嫁了不就好了,现在也不至于耽误了你们。”
“嫁不成就算了,咱们姊妹两个一辈子陪着娘。”
墨杏伏在老夫人的膝上,撒娇笑道。
“那怎么成?你哥养我是应该的,但总不能要你哥也养你们两个一斐子吧?那他还要不要养妻子跟孩子呢?”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。“他现在已经够辛苦的了,如果家里还要养这么多女人,岂不是要把他压垮了吗?你们两个终究还是要嫁出去的,二十岁之前还都好嫁,怕你们姊妹过了二十岁以后就更难嫁了。”
“总要有人娶,我们才能嫁啊!”墨梅烦躁地址着衣服上的毛边。
“若是能嫁给做买卖的小康之家倒也行,就是可能要多备点嫁妆,不过现在咱们家里哪来的钱置办嫁妆?而且还要一办两份嫁妆,现在你哥连想开个武馆都处处碰壁,被官衙的人刁难,家里的钱都快用完了,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?”老夫人满脸苦恼和忧愁。
“老夫人,公子想开武馆吗?”姜希福诧异地插口问。
“是啊,他和小七已经在外头奔走一阵子了,不过官衙的人处处刁难,找了几个地方要租下来时,官衙的人只要一闻声就会前来破坏,让他想开也开不成。”老夫人的语气既心疼又不忍。
“为什么?”姜希福又气又怒。
“还不是没有钱好打点贿赌那些官衙的人。”墨福无力地托着腮叹气。
“需要很多钱吗?”姜希福惊疑地问。
老夫人冷冷地说:“你担想官衙里有多少人,随便一个人要个几十两,十个人就要几百两了,咱们家现在哪里拿得出几百两银子来?”
“除非把咱们家卖了。”墨杏脱口而出。
“不许说这种话!”老夫人沉下了脸。“咱们家是先帝爷赐给祖上的,有谁敢卖!”
“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己,娘别生气。”墨杏吓白了脸。
无言以对的沉默中,传来一声老夫人悲哀的感叹。
不知道是气愤、悲哀还是失望的心情深深笼置着姜希福,她望着老夫人、墨梅和墨杏的脸,每个人各有各的忧愁,而墨骁的忧愁必然更甚于她们。
她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?
姜希福来到上城胡药商的府里求见冬莲,她被安排在后院里候着,冬莲一看见她,立刻开心得飞扑过去将她紧紧抱个满怀。
“希福,你来看我了!我可想死你了!”冬莲激动得又叫又跳。
姜希福把她拉开来,惊叹地看着她。
“冬莲,你变得好漂亮啊,穿得也好漂亮,看来你在这里过得很不错。”
以前在下人房时总是灰头土脸的,现在的冬莲身穿华服,脸上还搽着胭脂,变成了一个顶美的姑娘。
“还算可以。”冬莲嫣然一笑。“我服侍的都是胡老爷的侍妾,你不知道光胡老爷的侍妾就有二十个人呢!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帮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去迷惑胡老爷,她们用剩的脂胭和穿腻的衣服到处乱扔,我捡都捡不完呢!”
“好奢侈浪费!”姜希福忍不住皱眉。
“是啊,来到这里才知道什么叫富豪,什么叫一掷千金,什么叫花钱如流水。”冬莲笠了耸肩说。
“一个药商竟然可以豪奢成这样?”姜希福大感不可思议。
“胡老爷不只是药商,他的姊夫还是皇帝的舅舅呐,他常常招待的贵客都是这些奢侈靡烂的人。”冬莲拉着她的手坐下,仔细地打量她。“希福,你好像也变美了呢!”
“真的吗?”她捂脸笑了笑。
“老夫人和公子、小姐他们都好吗?”冬莲关心地问。
“他们都很好。”她笑得轻浅。
冬莲平视着她的双眸,摇了摇头说:“我看是不太好吧?”
姜希福微微颔首,低声说:“墨家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事。”
“怎么了?”冬莲轻抚着她的肩膀。
她低头苦笑了笑,说:“还不是钱作怪,如果有了钱,那些麻烦事也就迎刃而解了。”
“我们这些仆婢当初离开墨家时的那些卖身钱都已经用完了吗?”冬莲秀眉微扬。
姜希福忧心忡忡地点点头。
“冬莲,我想问你,有没有方法可以先弄到一笔钱?”她无助地咬着唇。
“你想要多少?”冬莲微微蹙眉。
姜希福认真地拧眉思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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