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久以来,他觉得自己已经控制得不会再去想念她的,她的影子还是会趁他不注意溜进脑海里,激翻他内心对她深藏的各种情绪。
姜希福的离开,带给他母亲的冲击巨大,墨梅和墨杏也都一直陷在忧郁的情绪里,每个人都觉得被姜希福重重伤害了,因为她们曾经相信她是最不可能背叛她们的人。
墨骁为了不让自己沦陷在遭到背叛的痛苦里,他把自己的生活搞得很忙碌,不但积极地把武馆开设起来,也开始着手处理墨梅和墨杏的婚事。
胡药商娶走姜希福的那一箱“聘礼”有三百两,墨骁就把那箱银子当成姜希福回报他救命之恩的礼物,他全都拿来办墨梅和墨杏的婚事,还有支付开设武馆所需的花费。
忙了一个冬天,就在春天来临时,他终于把墨福和墨杏嫁了出去,墨梅嫁的是小七,墨杏嫁的是下城的布商,虽然都不是什么富豪之家,但是墨梅和墨杏对自己的丈夫很满意,对婚后的生活也感到心满意足。
而墨骁的武馆,也选在春天开始招收学生,他把父亲从小到大对他的栽培全都教给孩子,这是他觉得不那么辜负父亲期望的方式。
春日,一个舒服宜人的傍晚,墨骁从武馆离开,准备回家,想到母亲近日里有些咳嗽,便转到隔街的药铺抓药。
当他一走进药铺,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拿着几包药从铺子里走出来,他全身一震,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。
“希福?!”他很吃惊。
姜希福震愕地抬起头,看见墨骁的瞬间,眼里闪过一阵惊慌。
“公子,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。”
她怯怯地低下头,喘得有些厉害。
“你病了?”
他很惊讶眼前的希福竟然变得如此苍白瘦弱,深陷的眼眶下还有淡淡的暗影。
墨骁说话的声音渐渐击溃她对他的思念,她努力把泪水锁在眼眶里,哽咽地说:“只是伤寒,不要紧。”
“只是伤寒?伤寒会让你瘦成这样?”
他不太相信,靠近她细细地看一眼。
姜希福心慌地别过头,用力吸了吸鼻子,反问他。“公子也来药铺,家里是谁病了吗?”
“母亲有点咳嗽。”他简茎地说,直直地盯着她。“为什么?为什么走了以后连回来看母亲一次都没有?你不是还要当我的妹妹吗?为什么离开之后好像跟我们恩断义绝了?”
姜希福不敢看他的眼睛,不敢接触他的眼神,一直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。
“胡老爷不喜欢我出门,所以我没办法回去看老夫人还有你们。”她努力撑起一个笑容,匆匆地说:“公子,我得回去了。”
“等一下!”墨骁抓住亟欲离开的她,不解地问:“你过得不好吗?你是不是过得不好?胡府有人欺负你?”
“没有、没有!不用为我担心,我很好……”
姜希福拚命摇头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“你瘦成这样,又那么苍白……”
“公子,我真的得走了!”
她挣脱他的手,匆匆忙忙地拉起斗篷,踩着又急又快的步伐离开。
墨骁呆站住,看着她飞快离去的背影,陷入巨大的疑惑中。
他转身走进药铺,找了正在抓药的伙计问道:“刚才那位姑娘抓的是什么药?”
“抓的都是一些补气血的药,每隔半个月就会来一次。”伙计一边说一边忙着手边的事。
“补气血?”他蹙了蹙眉,原来没听说她有气血不足的毛病啊……
伙计接着说道:“两个月以前开的都是治血崩的药,听说是因为孩子被打掉了,造成严重血崩,后来救回一命。”
孩子被打掉?墨骁震惊不已。
怎么会?为什么要打掉她的孩子?
他心神恍惚地离开药铺,慢慢地走回去。
就算她的背叛让他心痛难过,但是看见她满脸病容,又听到她的孩子被打掉,他还是无法不关心她。
一夜辗转难眠,第二天一早,墨骁忍不住骑着一丈乌直接前往上城的胡府。
当他以前来探望妹妹的名义走进胡府宅邸时,暗暗地大吃一惊,胡府的奢华程度超出他的想像,花园中重重高台耸峙,台下遍布假山,回廊曲水,穿引其间,就连他见过的皇宫内院也不过如此。
一个老仆在前面领路,带着他走过曲廊楼阁,愈走到后院,就看到愈多打扮得色彩缤纷的女子,这些女子看起来都不像婢女,如果都是胡药商的侍妾,那这个胡药商简直是淫乱不堪了。
“这里平常是不许男人进来的,不过你是希福姑娘的哥哥,可以破个例,但是不可停留太久,一刻钟便得要离开。”
老仆将他带到一处僻静的厢房前,平淡地对他说道。
墨骁极度不悦,冷冷讽刺道:“这是关犯人吗?”
“公子请自重!”老仆恶狠狠地瞪他一眼。
“希福姑娘?”他突然想起老仆刚才的称呼,狐疑地问:“她不是胡老爷的侧室夫人吗?你直呼她的名字?”
老仆睁大了眼睛,失声笑道:“想当侧室夫人?怎么也轮不到她呀!”
墨骁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了,他急切地推开厢房的门,门才一打开,就闻到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昧。
52书库推荐浏览: 齐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