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她一笑而过,并未回答。
所有人皆以为她不知京墨心思,若要得见今日之景,必需他煞费一番苦心。
其实不然。
她虽自幼便在乾坤山甚少出来,但并不代表她何事都不知,数万年与凡人打交道并非只加深了成见,于风月之事也必不少接触。
起初她的确不懂,后听得多见得多了,若再不懂,怕是该傻了,且凡间话本子多如牛毛,所谓的“桃色”“春风”等词作名的本子,她自接触的也不少,算是个毫无实战经验,却有丰富理论知识之人了。
故京墨对她不同于旁人之事,她起初并未察觉,但她深知自己的心,便寻了法要去了解他。
其实京墨之意表现的毫不遮掩,否则也不会众人皆知他心思在自己身上,终日有人掏空了心思来讨好她,只为能于圣神面前美言几句,虽然她皆拒了。
故只要她沉下心来去探寻京墨之心,自是可轻松捕得他心思,之所以始终未给予回应,不过是在等待时机罢了。
况她曾问过月老关于自己红线所系何处,当日月老与她道“众里寻他千百度。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,灯火阑珊处。”她素来聪慧,即便当下不知何意,后来怎可能还不清楚?
月老掌三山九州风。月情。事,京墨并未跳脱九州外,自是可牵上的,她自幼便善察言观色,月老对她的不同,与后来故意引导她发现苁蓉之事,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看清心意。
如此一来,她与京墨缘分,自无法避免。
后京墨带她去凡间,使她看清自己的心偏的多过分,逼她放下固有成见,真正用眼和心去看世间,看它本来样貌。
她当时被打击的失了理智,如天塌了般,不知该如何是好,后又唯恐京墨对她失望,因此不再喜她,才做出去玄参殿逼他承认喜欢自己。
是的,逼。
他可强迫自己承认错误,她怎就不可用同样手段逼他承认对她的心意?
这个男子,亦师亦友,亦更是心上人。
金乌认为她只是一时冲动,太过草率。
怎么可能呢?
一个人肯为了你耗尽毕生耐心去慢慢引导,带着你领略世间真善美,用他所有的爱来包容你的一切小脾气,教会你如何热爱世间,如何真正成长。
如何让人不动容?
更别说那张看了就忍不住想扑上去的脸?
若他对她是温水煮青蛙,势在必得。
那她对他便是觊觎已久,虎视眈眈。
两方势均力敌,有何道理不在一起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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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外传来金乌贼兮兮的声音:“圣神,帝君,起了吗?”
希音:“……”
这话问的,甚是奇怪。
京墨睁眼揉了揉眉心,掩下眼底的倦意,回了声:“来了?”
门外立刻回:“是,丁丑太岁汪文将军求见。”
“带将军去正殿,本神即刻就到。”
“是。”
他揉了揉怀中蜷着的猫,手感柔软细腻,颇为舒服,低声道:“醒了?汪文将军到了,带你去见见。”
希音装睡失败,伸了懒腰道:“我去求了,可否真会佑我事事顺遂吉祥如意?”
他笑:“六十甲子神佑的是凡间生灵,并管不得神仙运势,更何况你已高尊上神之位。带你去不过是为了让你开心,图个彩头罢了。”
见希音神色突然淡淡,他低声哄道:“有我佑着,还愁事事不顺遂?你求了他们,还不如来求我划算。”
希音噗嗤一笑,拉着他起了身。
汪文将军一派正气,昂首挺胸立于殿上,颇具威严。
此时见圣神自偏殿方而来,还携了名女子,举止间虽未有多亲昵,但仍可看得出两人关系不寻常。
他忙垂头,眼观鼻鼻观心,做出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,圣神私事,他不敢有丝毫八卦之心。
只拱手恭敬道:“参见圣神。”
希音跟在京墨身后,拒了他邀她一同坐下的请求,乖乖立于他身侧。
京墨笑着随了她,道:“将军不必多礼,此番下凡多多费心了,近年来人间混乱四起,想必将军也知其一二,此去还需多与各方土地携手,一同佑着人间,莫要被甚不干净之物坏了九州纲常。”
“属下遵命,定不负圣神期望。”
他欣慰点头,汪文将军素来沉稳可靠,自无需他担忧。
携了希音手拉着下了高台,走至汪文将军身前,道:“此乃乾坤帝君,也是本神未来神后,因她出生丁丑年,故早想与将军结识,此番总算得了空。”
汪文将军被“未来神后”四个字震昏,还好反应甚快,忙行礼道:“小神参见帝君,承蒙帝君抬爱。”
希音见他惶恐之状,摆手笑道:“将军客气了,本君知你们不管神仙事,也不强人所难,不过是想见见将军求个彩头罢了,将军莫要紧张。”
“是。”汪文将军擦擦冷汗,“帝君龙章凤姿风采卓然,况有圣神亲佑,自是万事顺遂吉祥如意。”
“如此,便承将军吉言了。”
汪文将军走前掏出一五彩线递与她,道:“此乃凡间流传的一种吉祥线,虽知与帝君无用,但也是彩头了,望帝君莫要嫌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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