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敢当少侠所言掌门二字。”我瞥他一眼。“只不过进了林子的也不止他们,就算是有人不甘我箬云意临危卸了担子,要逼着我去追杀沈虹练,那也得拿出证据来。我箬云意,绝不给人当枪使。”
话说的很死,话里的意思已经不大对劲了。
任谁都听的出来。
然而这样的态度对我丝毫好处没有,我也知道。
“堂妹此话何意。”北堂紧握着我手腕,回过身来看着我。眯着那双狡黠的狐狸眼。
可我并不看他,仍是盯着为首的唐门弟子。
“我同独孤伽辰有血海深仇,可是我始终不欠她沈虹练什么。现在独孤伽辰重伤,只能是沈虹练杀人可是……她明知道竹林箬氏是我什么人,她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堂妹。”北堂抬高了声音,打断了我的话。
“你怎样,别人终究难懂。”
他背对唐门弟子,留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。
不知怎的,我下意识抚上自己被沈虹练刺伤的肩头。心里一阵慌乱。
“尤其是她沈虹练,爱独孤伽辰爱的着了魔,现在,她恨你。”
最后三个字,北堂星郁咬的很重。
他松开我的手,而我一个踉跄坐回凳子上。
当真如此么。
沈虹练真的恨我?
破庙外,风雨里。沈虹练对我的嘲讽,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楚。
【折梅手如何,你莫要偷学。小师妹,你总是不如我的。】
原来她一直如此看我。
原来她一直觉得,我总是不如她。
所以独孤伽辰害得我背上叛师的罪名,甚至散功下山的时候,她一句都没有说,什么都没有做。
所以她根本看不出来我对她的半点苦心,一簪子扎下去,只有鲜血淋漓。
原来我箬云意,不过她沈虹练的附庸罢了。只得忠心她就好。
从前在泱亘是,后来救独孤伽辰的时候是。
现在,依旧是。
唐门弟子见我呆愣原地,又递上半截断剑。
“这是那妖女所折,箬前辈请看。”
我接过断剑,折口直而利。是折梅手里梅花空折一招,力气用到位,可断玉分金。
我紧握半截断剑,剑刃割进手心里,数道殷红从剑上划过。
“那我便继续做这个坏人好了。”
我看向星郁。
“既然如她所说,我这个小师妹总是不如她。”
那我便真的像沈虹练以为的样子好了——终究是武功不如她,可随意丢弃的附庸。
最重要的,心狠又刻薄。
星郁掰开我的手取剑的时候,唐门弟子已经离开。他带我回屋包扎,不咸不淡的开我玩笑。
“这倒好,肩上的伤好了,手上又添一道。我更惨,不过是担了你表兄箬云端的一个名字,现如今也要为箬氏报仇了。”
我没理他又把堂兄叫成表兄,只是看着他在我手上缠上一道又一道白布。
“星郁。”我叫他。
他抬起头来看我,一双狐狸似的眼睛里,依旧是数十年如一日的算计。
或者说,是我以为的算计。
“独孤伽辰,是怎么知道箬氏在哪的。”
他歪了歪头,嘴角撇着,不大高兴的撒娇样子。“阿若,你怀疑我?可我没理由和他说啊。”
“那好,我再问你。”我把手从他手里抽回,淡淡血腥气让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。
“你是不是,非要我亲手杀了沈虹练和独孤伽辰不可。”
我低着头,没有看他的眼睛,只是渐渐的面前人投过来的阴影显示他坐直了身体。
许久。
“是。”
一个字,干净利落。
我终于抬头看他,脸上表情似哭似笑。
“就是因为你嫉妒,你所谓心结?”
他卸下了平日笑闹耍皮的伪装,目光森然,确然神火教左使该有的样子。
他点头称是。
我徐徐吐出一口气,恍然发觉自己居然是想哭的。
他揽我入怀,说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去让我做不情愿的事了。
我想,我应该是不信的。
恍惚间,我娘亲北堂朔雪那端庄美貌出现在我眼前,她叹着气,向我走来。
她说——
意儿,莫要贪欢深陷泥潭。
莫要爱的不可自拔。
莫要……
如我一般,
坠入万劫不复深渊。
作者有话要说: 如果各位觉得这一章的情绪很乱
那么我就要搬出一套高大上的说法了
——
我在塑造一个真实的世界
每个人眼里对于某件事情的态度想法都是不一样的
所以一件事情究其如何——不得而知(如文案)
因此当我以箬云意视角写这个故事
写她眼里的某件事情,写她眼里的别人眼里这件事情
看起来乱就很正常
更何况其间我参杂了各种“演戏”的成分
比如箬云意说自己不会被人当枪使的话,根本不是对唐门说的
是对北堂星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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