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仁伸手指着周缨,话还没说完,她的刀已经架到了他手腕上。
“你别搞错了,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
周缨眼光凌厉,说话声更是凌厉。
那柳仁也是个会功夫的,此刻被一个女人架着刀说话,面上颇为不爽。他后退了一步,拔剑出鞘,与周缨打斗起来。
可他太弱,不过两招便被周缨制住了,这回刀都架到了脖子上,真是太丢面子了。
“杨遇安来了。”
这时,不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,周缨下意识回头去望。柳仁见她收了刀,拔剑便向她背心刺过去,想一雪前耻。
“大人小心!”
眼看柳仁就要手起剑落,说时迟,那时快,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顾兰亭一脚踢飞了他手上的剑,震得他虎口生疼,后退了好几步。
他正想开口破骂,却在看清来人眼神后生生遏住,那眼神太冷了,冷得有莫名的杀气,竟然让他害怕了。
“在人背后出阴招,你可真不是个汉子。”
“对,不是汉子。”
顾兰亭语气尖厉,旁边有大胆的人点头附和。这下柳仁真的是脸面全无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。
他自知理亏德也亏,冷哼一声,丢下剑便甩袖离开了。
“多谢。”周缨拱手对顾兰亭道谢,眼神里流露出了淡淡的欣赏。要不是他,她可能要血溅当场了。
“不不,是我要多谢大人,救了我这位呆子朋友。”顾兰亭说着,扶起了地上柳还行。
“多谢大人,救命之恩。”柳还行腿疼得都站不稳了,说话也有气无力的。
“这是在下职责所在,无需道谢,你快带他去找大夫吧,出门右拐便有医馆。”周缨淡淡瞥了柳还行一眼,皱了皱眉,这柳仁下手也太狠了。
“告辞。”
顾兰亭扶着柳还行出去,经过杨遇安身侧时,冲他点了点头,算是打过了招呼。
杨遇安看她扶着人步履艰难,当即遣了随从过去帮忙。
他转身看周缨也走了,便快步跟了上去。
“阿缨,你可有伤到?”杨遇安来这里,是因为听说周缨与柳仁又打起来了。
“没,没有。”此时两人已出了酒楼,光天化日,听得杨遇安如此亲昵地叫自己的名字,周缨的俏脸立刻烧了起来。
他,是她媒妁之言、指腹为婚的丈夫,也是她心上之人。
周缨放慢了脚步。
“阿缨,不知近日府中可还好,听说老师腰疼又犯了,如何了?”杨遇安口中的老师即是周缨的父亲,当朝太保周勃,是自幼教授他骑射的老师。
“府中一切安好,父亲腰疼是老毛病了,谭大夫来看过了,如今已经大好了。”谭大夫即谭佬,京城第一名医。
杨遇安点了点头没再问,过了一会儿,他停下脚步,伸手拉住了周缨。周缨自幼习武,手自是不如平常女儿家白皙细嫩,虎口还生了茧子,可他握在手里,细细摩挲那茧子,便觉得心旌微漾,满心欢喜。
“阿缨,经冬历春,我们已有几月未见了,你可有想我?”
他的话轻轻浅浅温温柔柔,听来仿佛是羽毛挠着心一般,又酥又痒。他看着她的眼神又是那样真挚,让人稍不小心便会沉溺其中。
周缨到底是没受住,慌忙抽开了手。杨遇安再次伸手想去拉她的手,却叫她溜了。
“我……我还有公事先走了。”
周缨落荒而逃。
他看着那抹纤直的背影,温声笑了。他多幸运,能看到她不胜娇羞的这一面。面若飞霞,灿若桃花,只回忆她这样子,他便觉得此生足矣了。
他多幸运,这媒妁之言,亦是他心上所爱。
“杨公子,不知这坛酒该当如何?”这时,酒楼的老板拿着那坛寒潭香走了过来。刚才场面混乱,这酒倒是幸存下来,也没人拿走。
“送去云来客栈罢,给一个叫,顾兰亭的人。”
杨遇安念及顾兰亭的名字时顿了一下,这人还真是胆大,敢当众踢柳仁的手腕子,怕是柳仁以后还要找他麻烦的。
顾兰亭,真是特别,与别人都不同。
☆、医馆笑谈
回春医馆。
柳还行伤得很重,右腿和胳膊上已经皮肉翻起,正流着血。医馆人手少,病患们正排着长队,顾兰亭便要了三七粉和金疮散,自己给柳还行上药。
“嘶,兰亭,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?”柳还行边疼得龇牙咧嘴边问。
“这儿离客栈也不远,我听说有人跟太师的儿子打起来了,就怕是你,没想到还真是你。”顾兰亭皱着眉,放轻了动作。
“你跟杨遇安一起来的?”
“没有,我该是比他先来的,我来时正看见周大人……把你拎起来。”
“……什么叫把我拎起来,就不能给我留几分脸面吗?”看顾兰亭眼里起了促狭的笑意,柳还行语气佯怒。
“你还要脸面这东西做什么?能吃吗?”
“能喝……嘶……你轻点!”
“少贫嘴了,呆子,你要长记性了,行事该放则放,该收则收,注意分寸。如今惹了柳仁,怕是以后他都不会要我们好过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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