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,还敢躲?”
这回顾兰亭被两个仆从死死擒住了,手还正捏在那伤口上,冷得她龇牙咧嘴,冷汗直冒。那老爷正准备再次下刀,忽听门外一阵嘈杂,隐有刀剑之声传来,还有阵阵火光。
“不好了老爷,包大人带着官兵来了!”
☆、滔天大罪
“快, 先找账本!”
那老爷倒是慌而不乱,一刀杀了赵二,又立刻拎起顾兰亭, 刀架在了她脖子上。
“账本找到了吗?”他问手下。
回答他的是长剑破空而来的声音,一个鬼魅的身影,顷刻之间便将他的手下尽数毙了命,甚至连呼叫声也未来得及发出。
是高集。
“别……别动!否则我杀了她!”
“赵二都还没死透,正看着你呢!”李勖看着地上的赵二, 目光深邃。
那老爷闻言也低头去看赵二, 他正挥着满是鲜血的手朝他爬来。就在他分神的那一刻,高集顷刻便欺近他身前,一把折断了他拿刀的手腕。
“啊”的一声痛呼。
顾兰亭连连后退了几步,落到了李勖怀中。胳膊上的血还在哗哗流着,她心里却轻松了。痛昏过去之前,她指了指床前。
看到高集拿到账本之后, 赵二闭上了眼睛,屋子里只剩血腥味儿在蔓延。
顾兰亭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, 胳膊上还火辣辣的疼着。她想动,才发觉手正被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握着。
“你醒啦?饿不饿, 要不要吃东西?”他柔声问她。
“账本, 账本拿到了吗?嘶……”她猛地坐起来, 扯动了胳膊上的伤口,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“你放心,拿到了。”他见她胳膊又沁出了血, 解开纱布,小心翼翼给她上了药。“是我该死,说好要一直在你身边,却又害你受苦了……”
“哪有这么严重,我不是好好的吗。”
她反握住他的手,抬眼看进他眼里。屋内燃了数盏烛灯,他眼底倒映着一片阑珊的灯火,还有她小小的影子。
“账本上……”
她正欲发问,他却俯身靠近她,她喉中要说的话,尽数淹没在他铺天盖地的吻里。
顾兰亭有一瞬间的怔愣,身子刚想动一下,后脑勺就被他扣住了。他不允许她有丝毫的退缩和抗拒,也不想给她机会现在还同他说账本的事情。唇齿相绕间,她被他缓缓压在了床上。
她缩在他的怀里,还来不及有所反应,他已经俯首在她的脖颈处细碎地吻着,薄唇由下而上一点点吻至她的耳根,轻轻含住她的耳垂,复又吻上她樱唇。
他的吻缠绵中饱含着蛊惑,她无力地启唇迎合着,沉沦着。他的薄唇攻城略地,将她的喘息声都尽数吞到了他的肚子里。
慢慢的,他放在她腰际上的手情难自禁,顺着衣襟往上抚,解开了腰带、肩扣……
衣衫渐褪,他的手扣上她的。
她紧紧捏着他的手指,娇颜已是红透,等到那痛如期而至,她难以承受地弓起身子,唇间滑落出破碎的轻吟声,在下一刻就被他温柔吮裹……
一室旖旎,只闻得两人凌乱的呼吸声。
窗外月光融融,清辉洒落,将两人相拥的侧影透射在帷幔,犹如交颈鸳鸯。晶帘微动,摇曳间,洒下满地的碎影浮光。
***
赵二交给顾兰亭的那本账本上,对于历年来买卖试题的记载很详尽,什么时候卖出的、卖给谁、籍贯何方、收银两多少、后来否高中、做了什么官等等都一一记录了。里面还有涉案诸位大人的印章,牵涉到的扬州大小官员共有十一位,以周通判为首;牵涉到的京中官员共有二十一位,以刑部尚书南合兴为首,还涉及到工部尚书谭中原、内阁首辅罗士奇,以及……太师柳儒意。不过,后面几位并没有实际证据,只是顾兰亭根据朝中官员派系猜测的。
“龙门”组织背后,是一个庞大的官员联合舞弊机构。
查了一月有余,扬州涉案官员才陆陆续续全部落网。可再要往下查,李勖却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。倘若连他最信任的内阁首辅都有问题,那么这满朝文武,他还有几个能相信的?倘若将他们连根拔起,朝野必然动荡不安……
李勖的犹豫与彳亍,顾兰亭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。
“阿昶,你现在还以为罗大人只是杨太傅的门生吗?”她严肃道。
他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。
“事到如今了,我又怎么会看不出呢?他与柳太师虽表面不睦,可很多决策,却跟他是一致的。或许,他本来也是满腹韬略一心报家国的,只是,被名利蛊惑了。”
“阿昶,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,柳太师其实并不甘心……一人之下?”虽是疑问,她语气却是笃定。
“我是知道,可你又是如何知道的?”不得不承认,柳儒意的存在,是他甚至李氏皇族的一块心病。
“众所周知,大顺的开国功臣有李、柳、周、谭四大家。换而言之,当年那四位,都是可以当皇帝的。可最后坐上皇位的却是世祖皇帝,也就是你祖父。想必另外几家,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。如今已过百年,谭氏式微,周氏历代又男丁稀少,便只剩下李、柳两家了。以前柳家也不是没有造反过,都被压下去了,柳氏还是荣耀不衰。只是奇怪,到了柳太师这一代好像一直压抑着,动作不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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