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倒不是,我准备去一趟京兆府,就是顺道来拿本书而已。”
“那巧了,我也想去趟京兆府,听说冯京的案子要结了,我想去看看。”
两人到京兆尹时,冯京的案子已经开审许久了。门外挤了许多老百姓,人头攒动,只闻堂内说话声,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。
不多时,听得惊堂木一拍,堂审结束,陆陆续续有人出来,人群自中间让开了一条路。
一位中年妇人由丫鬟搀着走了出来,那妇人珠玉满身,脸上却挂着泪痕。
“这是冯大人的母亲,白发人送黑发人,你说得多伤心。”
“也是活该了,谁叫她不管教好儿子,当街杀人的事儿都干得出来!”
“对!”
……
顾兰亭听旁边看客们的对话,心知那杀人罪终究还是落到了冯京身上,心里觉得有些不甘心。她固执地觉得,冯京并不是凶手。
陆陆续续出来的人中,顾兰亭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李延昌,他神情低落,倒是不掩伤心之色。
人群散尽,杨遇安进去找周缨去了,顾兰亭则跟着李延昌进了对门的寒潭酒楼。
李延昌约了人吃饭,那人顾兰亭并不认识。她点了几样糕点,在他们邻座坐了下来,正好可以听到他们讲话。
“哼,我是不信冯兄会做这样的事的,都怪那可恶的官府,未能擒得真凶就草率结了案,生生叫冯兄做了冤魂。”李延昌义愤填膺,边说边大口喝着酒,酒气掺杂着怒气,隔着过道的顾兰亭都感觉到了。
“李兄节哀顺变,我知你二人深情厚谊,但也莫太过伤心,先吃饭,你这老是食不下咽也不是办法,都瘦了不少了。”
说话的是户部另外一位主事刘仁葵,他原是户部一名吏官,因为冯京犯事的缘故,他便顶替了他的职位做了主事。李延昌也是户部四位主事之一,幸得他推荐刘仁葵才升的职,所以他心里很是感激。
刘仁葵吩咐小二上了新菜,几番劝说之下,李延昌才动筷子吃起来。
顾兰亭皱了皱眉,听起来李延昌为了冯京的事儿茶饭不思,两人倒的确是深情厚谊。可是,她总觉得他的表现过于矫揉造作。
但看刘仁葵担心的样子,两人又不像是在演戏。
真真假假,她一时看不清楚。
她是怀疑李延昌跟此案有关,可他她没有证据,终究不能妄言。
况且,她还是个不能插手的局外人。
☆、拆散鸳鸯
京兆府里, 府尹李招李大人送走了冯京的父亲和刑部尚书南大人。这才抚了抚胡子,舒了口气。
李招心知此案还有疑点,以为冯京之父和南大人是来要求彻查的, 没想到的是,他们竟然叫他快点儿结案,说是好让冯京能早日安葬。
正巧前日,大理寺也下达命令叫京兆府快点儿结案,现下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, 李招也没法拖着, 只好结案了。
但他上报大理寺时,还是把这案子归为疑案。疑案就意味着,日后此案还可重审。
“李大人!”
李招正想着事情,猝不及防被人拍了一下右肩,往右看没人,那人却在左侧偷笑。
“公主, 微臣参见公主。”李招见来人竟是长宁公主李婉宁,迅速站起来行礼。
“李大人不必多礼, 我刚才看到杨太傅的公子进来了,他人呢?”阿宁本来是想去酒楼的, 看见杨遇安进了京兆府她便跟来了。
“回公主, 杨公子应该在后院……”
“大人, 冯京的卷宗我全给你拿来了。”恰在这时,柳还行进来了,人还未至, 声音先到。
“千万别让他知道我是公主。”眼看柳还行已经进来了,阿宁赶紧附耳小声嘱咐了李招一句。
李招当然点头答应。
“阿宁,你怎么在这里?
“我来……”
“来找杨遇安的是吧,他在后院呢!”
阿宁还没想好自己要怎么说,柳还行已经自己接了话了。他笑着朝院子里指了两下,推着阿宁快去找杨遇安。阿宁有些不明所以,但还是去了。
她总觉得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。
阿宁走至后院回廊,正好看见杨遇安伸手去拉周缨的手,周缨没有拒绝,正低头害羞地笑着。
看着这一幕,阿宁不高兴地撅起了嘴,愤愤地伸手挠着身侧的廊柱,指甲在刮蹭间发出呲呲的声响。她此刻看院中那颗挂满红果的杏树都是不爽的,恨不得把那果子都打落下来,最好再砸到树下的周缨。
“哟,这么生气呀?”偏偏这时柳还行又出现了,还十分不识相地打趣阿宁道。
“哼!你就是故意叫我过来看这个的是吧?”阿宁心中不平正无处发泄,便狠狠踢了柳还行一脚。
“嘶……我这是为你好,你还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!”
“你说什么,你才是狗呢!”
“没开玩笑,我真是为了你好,苦海无边,回头是岸啊!”
说到后面这两句,柳还行的语气突然深沉了起来。他看着周缨的笑脸,心里隐隐有几分失落。
“诶?柳不行,你是不是喜欢周缨?”
“吭,哪有?”柳还行飞快收回眼光,摸了摸鼻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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