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勖心里一惊,伸手去捂她那伤口。
“你没事吧,谁叫你扑上来啊?”萧锦麟见有人流了血,赶紧收了剪刀,他只是想剪一绺头发而已,不是谋财害命啊!
“嘶……”沈兰亭拿开李勖的手,疼得眯了眯眼睛,她抬头去看肇事的人,“喂,小球球,怎么是你?我以为有什么热闹呢,原来又是你在闹事!”
“小球球?”
一众跟班听到这个称呼猛地笑出了声,齐刷刷地看向萧锦麟。
萧锦麟顿时满脸通红,小球球是他的乳名,因爹爹酷爱蹴鞠而得名,可这名字除了家里人也没人知道啊?
“小……球球?你是谁?”
“我是沈兰亭啊,你是我大堂姐的儿子是吧,按辈分儿你还得叫我一声小姨呢!”
她声音娇柔中不失清越,眉眼间都是笑意,俏如三月春花。众人打量她一番,有认识她的朝萧锦麟传递了肯定的眼神。
“小姨?”萧锦麟抓了抓耳朵回忆这个名字,“嚯!小姨,我不是,我不是故意的呀!你得快去医房!”他看着沈兰亭臂上寸长的伤口,心想这下完蛋了,一会儿爷爷和爹爹怕是要对他三堂会审了。
“山长好像朝这边儿来了!”这时候跟班儿中有人惊道,萧锦麟一看爷爷还真来了,拔腿儿就跑了。
本来还乌泱泱的人群一下子散尽,沈兰亭愣在原地,有些风中凌乱。
“沈兰亭,你不疼吗?快去医房!”李勖见沈兰亭的血染红了半只袖子,皱眉问道。
“哦,疼,疼!”
李勖拽住顾兰亭另一只胳膊,带她去了医房。顾兰亭后知后觉有什么不对,狠狠踩了李勖一脚,动作和声音都一点儿也不温柔。
“喂,你怎么能直呼本小姐的名字,一点儿礼貌也没有!”
李勖没理她。
“喂,你怎么能拽着本小姐,成何体统,快放开!”
李勖还是没理她。
“喂,你还不放,你叫什么名字啊?”
李勖攥着她胳膊的手放松了一些,回头道:“在下李和昶,天朗气清,惠风和昶的和昶。”
他的声音同他的名字一样清澈明朗,温柔和煦,像穿过长廊那浸着杏花香的春风,沁人心脾。
她觉得脸有些烫,甩开他的手快步跑进了医房。
可医房里没有人,他便自己拿了纱布来给她包扎。她把胳膊放在桌案上,任他为她擦去血迹,撒上药粉。他的动作极为地小心翼翼,她甚至不觉得疼。
“李和昶,你是书院新来的?”
“是。”
“我说小球球怎么又找到头发剪了呢,整个书院都被他剪过了,估计就只剩你这新来的了。”
他点了一下头没答话,她看着他乌黑的头发心里突然有了想法,悄悄拿起了剪纱布的剪子。
“诶,好疼啊,你给我吹一下!” 她突然地语带撒娇让他愣了一下,还是低下头替她轻轻吹起来。她只觉伤口上暖暖的,痒痒的,柔柔的,舒服极了。
他低下头,她便悄悄伸手,小心翼翼地剪掉了他脑后一绺头发。
她把那绺头发紧紧握在掌心,怕它掉了又放到了口袋里。低头看他还在老老实实给她吹着伤口,偷偷笑着。
殊不知,她剪他头发的动作那么明显,他早就知道了。
“你太瘦了,怪不得小球球要欺负你!”她瞅了瞅他瘦弱的身板,随便找了个话题。
“嗯。”他抬头,准备给她包纱布。
“嗯什么嗯呐!我跟你说你别怕他,以后我罩着你,没人敢欺负你!”
她说得豪气干云的,说话间还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,看他吃痛,她嗤嗤笑起来。
他抬头看,她的眼眸像是一泓清泉,倒映着自己小小的样子。笑的时候眉梢微微挑起,双颊融融,如那栏外杏花一般,娇俏动人。
“你看……看着我干什么?”
她见他一直不包纱布,却盯着自己看,有些不好意思,红着脸低下了头,可嘴角的笑意却未敛去。这一副娇羞的小女儿情态,看得他红了耳根。
他真诚的看着她,痴痴羞羞地对着她道:“你好看。”
她心中又羞又喜,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这么直白说过她好看。可她终究只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,想起先生说的“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”,便觉得眼前这少年调戏了自己,一时嗔怒起来。
“说什么呢,登…登徒子,走开,不要你帮我包扎了!”
“嘶……”
她抽回胳膊,却扯动了伤口,疼得龇牙咧嘴的。他看她露出白白的牙齿正想笑,却被她看见了,她白了他一眼,不想再理他,抬脚就要走。
却没想到走到台阶处不小心一个踩空,眼看整个人就要往前扑倒下去了,她惊呼了一声。
“啊!”
身体下坠之时,沈兰亭痛苦的闭上了眼睛,就在她已经准备好“从容赴死”的时候,腰忽然被大力地一揽,她回身,整个人向李勖怀中倒去,电光火石间,她的唇重重地压在了他的唇上。
他的唇很冰凉,很冰凉。
她的小脑袋瞬间一片空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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