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她当年亲手结的结,亲手绣的荷包,亲手送给的李勖。
她咬住下唇,生怕眼泪落下来。
“这是皇兄临行是叫我保管的,上面还绣着你的名字,他说这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,他说为了这个东西他也要安安全全回来。你是臣又怎么样?是男人又怎么样?皇兄他在等你,他需要你,你知道吗?”
阿宁哭着,用力晃着顾兰亭的肩膀,希望她能清醒点儿,不要再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。面对阿宁的质问,顾兰亭低着头,说不出话来。
“公主!公主在这里!”恰此时,阿宁的贴身宫女听书终于找到了私自出宫的阿宁,阿宁还来不及跑,就被侍卫们抓起来了。
“公主,奴婢也是无奈,今天你不回去,太后可要把我们都杖毙了。”听书见阿宁哭了,拿起绢帕替她拭泪,阿宁也不说话,只直直地盯着顾兰亭。
“东夷此时正值兵荒马乱之际,还望公主千万不要贸然前去。公主保重,微臣告退。”
“顾兰亭,你……你就是个白眼狼!”阿宁心里气愤,却说不出别的那人的话。
其实今日她出宫后,便准备好了马车包裹,想拉着顾兰亭一同去找皇兄。她怎么也没想到,顾兰亭竟然会不答应。皇兄对她这么好,她竟然如此忘恩负义,哼,真是看错她了!
“白眼狼!”
顾兰亭已走得好远了,还听得阿宁在后面骂她。她攥紧了手里的荷包,泪落在风里。
“是的,我就是个白眼狼。”
☆、关心则乱
顾府。傍晚的风凉凉的, 吹人衣袂,风中有花香阵阵,闻来叫人自在, 却又叫人不自在。
顾兰亭拿着水壶在浇花,心却全然不在花儿上。她尚且还能在这儿对清风与红霞,对月赏花,李勖呢?是否正对西风与黄沙,古道瘦马?
“你家……老爷这是怎么了?好好的花儿都要被她淹死了?”一到顾府, 春生便拉了冬暖往一边儿说话, 柳还行身边无人,只好问丫鬟谷雨。
“奴婢也不知道,老爷今日从翰院一回来便这样了,晚饭也只吃了几口。”
“府上发生了不好的事?”
“也没有啊,就是……以前日日都来的李公子,已经好久没来了。”提起李勖, 谷雨眼中盈了笑意,脸上露出了两个好看的梨涡。
柳还行知道那李公子必然是李和昶。
他看谷雨这花痴的表情便觉得顶不对劲儿了, 李和昶日日过府?还连顾府的丫鬟都收服了?这怎么得了,这……成何体统?
“那个, 谷雨啊, 李公子跟你家老爷……有没有……就是……?”柳还行试图描述那种亲密关系, 却说不出口,只好用手比划了一下。
谷雨有些不懂,也学着柳还行比划了一下, 问道:“有什么?这是什么意思啊?”
“就是……有什么不寻常的吗?”
“不寻常……”谷雨摸着头想了想,“李公子跟老爷同榻而眠,不知是不是……不寻常……”
谷雨说到后来声音只在喉咙里了,她看到柳还行忽然就变了脸色,冷得骇人,吓得低头不敢说话了。
等她再抬头,只听得“砰”的一声,顾兰亭手中的水壶被柳还行摔落在了地上,两人在无言地对峙。
柳还行周身分明都释放着冷气。
可顾兰亭还是那副淡静的样子,看似看着柳还行,眼光却又不在他身上。
谷雨捂眼背身不敢再去看,小脑袋里已脑补了一场大戏。难道柳公子也喜欢老爷?
“兰亭,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?”柳还行心中气愤,已刻意压制,语气却还是愠怒了些。他气愤的是,她以往,可是什么都同他说的啊!
顾兰亭张了张嘴,却没说出话来,只觉心肺中窒得很。柳还行看着她苍白的脸色,才觉有什么不对劲儿。
“兰亭,你怎么了?可是病了?”
他语气霎时温柔了好几分,生怕把她吓到。又扶了她在院中石桌前坐下,给她倒了杯茶。
顾兰亭喝了口茶,才觉肺中舒服了些。
“我没事,可能是病还未好全。你说我瞒着你,是说……李和昶吧,他,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,就连你那周缨周大人,也知道我是女儿身了。”
“什么?”柳还行吃了一惊,怪不得他总觉得这几日周缨都怪怪的,原来是就顾兰亭那日知道了她是女儿身。“那……他二人是敌是友?”
“我也不知道,非敌,也非友吧!”
“那……你与李和昶同榻而眠是怎么回事?”
听得这话,顾兰亭抬首看着柳还行,眼皮眨了眨,缓缓开口道:“当今圣上,姓李名勖字和昶。长宁公主,闺名李婉宁,小字阿宁。”
柳还行惊得站了起来。
“他是皇上?你说的,可是真的?”
顾兰亭点了点头。
“他在沈园时,曾与我是同窗,所以,一早便知道我是谁了。至于同榻而眠,那……只是他喝醉了。”
“喝醉了?他可有怎么样你?”
“没有。”顾兰亭眼皮跳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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