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之所以会成为花楼女子,也只是因为她妈妈是水湘花楼的老鸨。
她只有一个妈,她那个老爹据说是出去发财了,但发了将近十八年的财到现在还没有认得回来的路。
老鸨虽然趋炎附势又爱财如命,但对她这个女儿倒算的上还可以,吃穿用度都不曾苛待过她,还出钱让她去读女子学校。
只可惜读了女子学校也不能让她成为有知识的上等人,只成了一个在外人眼中能稍微卖弄些文学的花楼女子。
这名号,一旦沾上了身,便是轻易摘不下来了。
而元帅这等身份的人本该是打死都不会娶她的,娶她也不过是因为当天和人打了赌,打桥牌谁输谁去娶那洛城有名的花楼女子——苏婉。
可笑的是,打桥牌的是这些纨绔子弟们的大太太们,男人们在旁吃吃喝喝,嬉笑怒骂,他们的太太们在牌桌上替他们打着牌,赌注便是——苏婉。
宋将迟懒散的躺在躺椅上,百无聊赖的一手捻着葡萄扔进嘴里,一手捏了捏身边二姨太的脸。
“元帅,”二姨太娇滴滴的按着他的肩颈,“姐姐打牌累了,等我上去来几盘可好?”
“哦?”宋将迟吐出紫色的葡萄皮在盘子里,摸了把她的手,“打牌有什么好玩的,不如给我们唱首小曲?”
“好,对对对,”男人们起哄,“听闻宋家二太太以前那可是洛城名伶,唱曲可是一绝啊,我以前有幸去听过一次,可真是......”
男人暧昧的看了一眼二姨太的身段,那细长的手指掐着兰花指,修长又嫩白的双腿交叠着唱着《满山红》,当初可真是轰动了全城。
二姨太文岚咬紧了唇瓣,往宋将迟身后躲了躲,避开了男人们不怀好意的打量,他知道他们都看不起她,一个唱曲的实在难登元帅府的大雅之堂,要不是当初自己花费点心思去勾引了他,如今她也许就因为生活所迫嫁给了哪个糟老头子了。
那些打牌的大太太们都是大家闺秀,明媒正娶,门当户对,是男人们带出门的首选,而她这个二姨太因着身份的原因,每次带出门也只是一些小场面,而这些小场面她也不能正大光明的上去和她们一起,只能在下面陪伴着。
她的那些曲子在世人眼里只是靡靡之音,登不上台面,供人玩乐消遣,连带着唱歌的人都沦落成了一个歌女。
所以打牌这种事情,是怎么样都轮不到她的,除非牌搭子都是和她类似的人。
阶级观念深刻又强硬的刻在人的骨血里,下面的人上不去,上面的人傲慢。
“林姐姐可真是桥牌高手啊,”方莉莉嗦了一口手边的茶水,“这一局是你赢了。”
林嘉佩——宋家大太太,掩嘴轻笑了下,端庄大气:“妹妹可是在说笑话?我从开始到现在只堪堪赢了这一次你就说我牌技了得,那你这从头赢到尾的,那我该怎么夸你了?莫非是想让我夸你是赌神了?”
“姐姐你可不要这么说,你这许久不打牌能赢我一次可太不容易了,我们这一天天的没事干只能打牌当个消遣,可比不得姐姐你在家要操持整个家的。我们可听说元帅家如今可都是你在全权主内呢。”
她放低了声音说道:“你看看那二姨太,一个唱曲的,刚才还妄想要上来和我们一起打牌,可真是要笑死我了,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,幸亏元帅是个干大事的人,分的清大的和小的区别,不然可真是气死我了。”
林嘉佩把牌扔在了桌上,拿起绿豆糕尝了一口,觉得有些难吃,又放了回去,“你可别这么说了,大家都是伺候元帅的,有什么大的小的之分?有人替我分担,我高兴还来不及呢。”
方莉莉眼里闪过鄙夷,很快又消失:“姐姐你可真是大方。元帅这都娶了三个姨太太了,到现在一点都没闹出什么争宠的丑闻,看样子是姐姐训人有方啊。不只能替元帅把持家里大大小小的事,还能安抚各位姨太太呢。”
林嘉佩紧了紧手,神色自若的说道:“元帅在外辛苦,要养这么大个家子,我这作为大太太,我不替他分担,还能有谁去做这份事?”
况且,那些姨太太们都是一些不成气候的人,整日只知打扮花钱,元帅对她们也是一时兴起,起不了什么风浪,也威胁不了她的位子,成不了什么气候,她不如大气一些,还能让元帅夸一句识大体。
“元帅,”林嘉佩有些愧疚,“都是我不好,输的底子都不剩了,许久不打,生疏了很多。”
宋将迟站起身,拍了拍她的头,“没关系,输得起。”
“说吧,今天的赌注是什么。”
今天这赌局是洛城有名的元先生之子元晖攒的,只说是赌注保密才能玩的刺激,男人也不可插手,只管在一旁休息吃喝,听天由命,输赢不由自己。
元晖嘻嘻一笑,起来搭着宋将迟的肩膀笑的暧昧,“可说好了啊,愿赌服输,我说了赌注可不能耍赖生气的啊。”
“嗤,”他宋将迟甩掉了肩膀上的手,“我什么时候是这种小人了,你只管说,赌注再大我宋某还是付的起的,莫非你是想要我这个位置?!”
“那可别,这位置又不是谁都能坐的,”元晖一个纨绔,吃喝玩乐是他的本事,真要做什么大事,他的肩膀可没那么宽——担不起,“我可说了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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