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现代人,没有这些,和翻在沙滩上的咸鱼有什么区别。
宋将迟沉默半响,空气中只有细细的呼吸声和缝制声,寂静却不寂寞,他恍然间觉得这安宁的气氛之下,他也是个有家的人,身旁女子挑灯为他缝制着香囊,淡淡的花香萦绕在周围,他忽然就生出了安定的想法。
“我书房里有将近几千本的书,有些还是绝版的藏书,你都可以去看,我会和管家说一声,如果你想去找书,和他说一声让他带你去。”
苏婉从手忙脚乱中抬起头,“书房?”
据她所知,一般人家的书房是不会让人进的吧,尤其是他这样的大人物,书房里可能摆着机密的文件或者是其他不便被人看见的东西。
“我的书房里没有什么不能被人看见的,”宋将迟幽然的开口,“要真有人想要窃取什么,我即使把文件摔在他面前,我也有本事让他不敢把眼睛张开。”
“........”自作多情了。
苏婉以为他是信任自己呢,原来自己在他眼里是个废材。
“哦。”她还是继续和布线奋战吧。
宋将迟轻轻勾了勾嘴角,愉悦的眯了下眼。
他对女红这些不熟悉,不知怎样才算好,但看她这认真的模样,他倒觉得做个她手底下被轻柔捏着的香囊也是妙事一桩,即便看她那针东戳一下西戳一下的也没个准头,线也歪的没眼看,珍珠也被钉的与底下的穗子不在一条直线上,上头金色的小挂绳还有一些线头余留在外头。
但是,他轻飘飘的想着,他也有些羡慕,能被她认真的对待着,轻柔的呵护着。
这么想着,他的手蠢蠢欲动,想要去抚一下她的手。
那天虽然被踹下了床,但她浑身那柔软的触感仍在他的手心里。
底下的小迟又有些想要抬头。
“好了,”苏婉忽然开口,拉回了宋将迟快要疾驰而去的思路,她把香囊递过去,“诺,额,也不是那么好看啦,不过比刚刚结实了,里面的花瓣不会再掉出来了。”
“这花瓣已经晒干了,只要不浸湿,香囊就可以保存的比较久了。”
宋将迟手伸的长了些,拿住香囊的同时又可以蹭一下她的手,他为着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,但又不敢做的明目张胆,在苏婉蹙眉之前就装作无意的收回了手,表面一本正经的认真看了一眼香囊。
嗯.......和刚刚的相比,他委婉的想着措辞,出其不意了点。
他手捏了捏额头。
“你不舒服?”苏婉敏感的问。
宋将迟也没想隐瞒,“下午和朋友骑了马,喝了酒,回来就一直胃痛头痛,刚刚还趴在书桌上睡着了,醒来后头疼难挡,便出来散散步。”
说完后他楞了一下,因为他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示弱和.......一丝微弱的委屈,像是想要惹谁心疼。
他垂了眸。
苏婉却没听出来,她站起身,绕到他身后,淡淡的樱花香飘散,有些冰凉的手贴上了他的太阳穴,轻轻的按压。
“你这年纪轻轻的,身体要不得啊,”苏婉食指搭在中指上抵着他的脑袋旁转着圈,力道中等,指尖冰凉。
她今日只穿了件白色的长裙子,棉麻的布料垂到脚踝,袖子上有些流苏,在她按摩的时候,流苏晃动,时不时的擦着宋将迟的脸庞,有些痒痒的。
他不动身色的往后靠了靠,又觉得后脑勺碰到的柔软实在麻的脑皮子紧的快要灵魂出窍了,但又不舍得远离一寸。
他心里默念心经,控制着不安分没出息的小迟。
此刻的他也许没有意识到,他何曾这么放心坦然的将自己的后背完全袒露在别人面前了,又何曾为着这一些些的接近而心里窃喜了。
一方元帅,万万人之上,随手一挥,多的是女子排着队甘愿又大胆的为他献身,他算的是上一个洁身自好的人了,但也不曾如此.......卑微过。
“你手怎么这么凉?”
他捏了她的手在手心揉搓了一下,夜风微凉,她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裙子,连手臂都是凉的。
“其实不冷,”苏婉抽出了手,再替他按摩,“只是我这人天生手凉脚凉的,身上却热的很,不碍事。”
“早些进屋睡觉吧。”宋将迟拍拍她按摩的手,“我刚听着都快凌晨了,有些迟了。”
他刚因在书桌上睡了一觉,虽不舒服的很,但也不困,但她不同。
不说不觉得,一说起,苏婉还真觉得自己有些困了,她转了头打了个哈欠,“那我进屋了?”
“那我也回去了,我还有公事没有处理完。”他目送苏婉进屋,听着她不紧不慢的脚步声,门口锁门的咔哒声,他抬了头,同时二楼窗户口黄色的灯光亮了。
他起身,拿出香囊放到嘴边,对着刚刚灭掉灯光的窗口轻道,“晚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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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有公务是真的,他一向来很忙,每天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的,他除了分摊了一部分给副官和其他属下,但是很多事仍然得由他自己出面。
“谁?”
他没看错的话,他的屋子下面一闪而过一道黑影。
“没人?那别怪我亲自揪你出来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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