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光看侧脸的话,不仅和思绮像,和梦绮也像。”
“她们两姊妹本来就长得像。”说着他摇了摇头,眼眶忽然之间也有些湿润了,“二妹走的时候才十六岁,我记得那时候还是春天,我就在她床边守着。她那天突然跟我说想要一束玫瑰,我没多想,只顾着去我母亲的玫瑰园里折玫瑰,可等我回来,她气已经没了……他应该想到,她说想要花的时候,就已经快不行了。我为什么要去折什么玫瑰,我应该去叫医生的!”曹延钧的话中充满了自责。
何宗文听他这么说,也跟着叹气。何宗文同样自责,他和曹思绮相识多年,是无话不谈的挚友,然而两年前曹二小姐因为一场西班牙流感过世。她离世的时候,何宗文还在法国留学,因此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。
回忆太痛苦了,何宗文不愿重提这些事,挑开话题道:“你若和书尧相处久了,就会发现她其实并不相像。书尧也是一个很优秀的人,你别看她是第一次来法国,可她法语说得比我还好。要我看,你们领事馆缺的就是书尧这种人!”
曹延钧不置可否,似乎又想起了别的,“我在想,以后顾小姐将来要是回国了,我一定要带她去乾都见我妈,她老人家一定会高兴的,说不准脑子里得病也要好得快些。”曹夫人就是因为思女过度,曹二小姐死后没多久,曹夫人的精神状况便有些不太对劲了。
“等我和书尧都回国了,一定过来拜访伯母。”
许是看着何宗文和曹延钧一直再说话,没有一点走的意思,吴楚雄在车上有些等不及了,喊了何宗文一声,何宗文这时才坐上车离开。
法国这边的学校都联系好了,曹延钧给他们租的旅馆只是暂时的,曹延钧原本还想在他们学校附近在给他们安排住处,不过被何宗文和顾书尧他们婉拒了,顾书尧自己有钱,他们也有奖学金,总花曹延钧的钱也不是事。
这个年代在法国这边留学都是在旅馆租住,顾书尧和曾庆乾以及何宗文租在了同一栋旅馆。
而吴楚雄和刘志超因为法语不够好,先得去巴黎郊区的法文学习补习法文,虽然要多耽误些日子,但所幸巴黎郊区的生活程度比巴黎市区要低很多,甚至比国内一些程度要低。
何宗文这次回巴黎是读博士的,曾庆乾则和顾舒窈一样,从本科开始读。曾庆乾读的是政治经济学,顾舒窈一心想着抗菌药,特意攻读了生物化学。
因为何宗文之前就在这个学校就读,因此认识了不少人,其实就有一位朋友在那位实验室,叫作孟学帆,乾都人,来法求学已有四年。
因为青霉素这类抗菌药并非儿戏,顾舒窈也不敢声张。在她没有摸清底细之前,连孟学帆也没有明说,只是询问他有关抗菌药的最新进展。顾舒窈虽然从前不是理科生,但胜在学习能力强,不过一个月的功夫,她便把将和生物化学、药理的相关的书籍都看完了。
而盛州那边,张姨妈和许长洲的婚礼一直还没有补办,最后终于是在一家饭店摆了几桌酒席。哪知这宴席一摆,却来了不少不速之客。
陈师长不乐意张姨妈这样大张旗鼓地二婚,因此特意派人来干扰,哪知他的人刚到,便被卫戎用枪指着脑袋赶了出来。
陈师长原本觉得纳闷,后来细一问才知道那些人原来是少帅派来的
第95章
顾书尧和何宗文租的旅馆离巴黎大学不是很远,他们经常一起步行去学校。何宗文原以为顾舒窈第一次来法国多少会有些不适,却不想她极其适应国外的生活。离开了盛州,她活的似乎更加自在了。
她既吃得惯法国这边的西餐,喝得惯香槟和葡萄酒,穿衣打扮入时,和人交际更是大方得体。上次,一些在巴黎大学读书的中国学生一起在学校外聚餐,有几位认识何宗文的同学还在偷偷向何宗文打听顾书尧的家世。她的衣着谈吐,以及她地道的发音,都使她看上去像一位上流社会的小姐。
除此之外,顾书尧和外国同学也好相处。有一次,何宗文和曾庆乾去找顾书尧,发现她在一幢恢弘的哥特式教学楼前,和一个外国男同学一边交谈,一边往草坪上走。
他们聊得似乎很尽兴,那个高个子的外国男人从始至终都在笑,热情中透着殷勤。曾庆乾一眼便看到了,他觉得有些惊讶,他虽然法语还不错,但是刚到巴黎,和他打交道的也都是些中国留学生。待他们走近了,曾庆乾更加吃惊,因为他发现顾书尧和那个人说的并不是法文,而是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。
曾庆乾十分好奇,偏头问何宗文,“何老师,书尧和那个人说的什么语言?”
待他问完才发现何宗文正在出神,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,“你刚才在说什么?”
曾庆乾又问了一遍,何宗文才说:“是西班牙语,不过我只能听懂一小部分。”何宗文倒不惊讶于顾书尧的语言天赋,倒是和意外她的改变,他其实能感受到她刚离开盛州那会,并不是那么无牵无挂。也是,完全不一样的环境,接触完全不一样的人,有些事情总会渐渐忘记。他很乐意看到顾书尧的这种改变。
不一会儿,顾书尧也注意到何宗文和曾庆乾了,和那个外国人告完别后朝他们走了过去。曾庆乾还是好奇,问顾书尧刚才那个人是谁。顾书尧也不瞒他,告诉曾庆乾那个人叫作安东尼奥,来自西班牙,和她是同一个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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