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炎慢慢靠近,怕惊扰了他。轻轻捧起他的脸,当手掌碰触他的肌肤时一片湿漉,汗与泪顺着指fèng低落,有的沿手臂滑入袖中。“休……”心痛无比,看看他将心爱之人折磨成了什么样子。对上他无神疲惫的双眼、苍白的面容,心绞痛!
言休无力的偎进他怀里,绝望的闭上眼睛,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。
“你……是先祖对不对?”黑耀、黑帝放下黑绒布移至言休跟前,眼神闪烁期盼。
“我不是……”言休哑音软绵回应,双唇颤抖的频率很快。
“若你不是……为何与先祖骸骨产生共鸣?若你不是为何比我与黑帝知道过去还要伤悲?若你不是为何会拥有先祖的全部记忆?若你不是……”
“够了!不要再说了!”胡炎搂紧言休咆哮着打断黑耀梗咽的言语,将言休从地上抱起,带着无比的悔意与痛彻心扉迈步离开上游。
黑耀腿一软跪在地上,泪水再一次滑下面庞。
黑帝低沉着头,一双金色眼瞳深深地闭起。
如果言休不是先祖,那么一切都没可能……一人一shòu共同的心声。
代蕊整个人都傻掉了,事qíng发展的天出乎人意料!在自己不晓得的日子里上演了匪夷所思的事qíng。言休就是恶魔先祖?杀了她吧,她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。
回到贵宾厢房,胡炎将言休小心翼翼放躺在chuáng,轻轻擦拭他的泪雨汗。
“我不是那个男人……”言休握住他的手,手儿冰凉。
“你不是!”胡炎语气、神qíng坚定无比,他的话仿佛是记qiáng效定心针,言休淡淡的笑了,阖起双目。
在让阖目的同时,胡炎英俊的容颜上布满苦涩。他们,是否都在自欺欺人?
“沁香雅阁”,前厅房顶……
“余老头,你有完没完?从客栈跟回阁子不嫌烦吗?”冷魄双手环胸冷嘲热讽,嘴唇一撇一撇。
“你究竟与那男子是何关系?”余秋子手提长剑指着他的鼻尖。
闻言,冷魄翻了个白眼,不慡道:“我怎么知道!”不,应该说:天知道!
“少装糊涂,你二人所使得的武功套路全都一样,当我是三岁孩童吗?”余秋子显然不信,事实摆的很明白,信就是鬼。
“骗你我能有什么好处?你已是孤家寡人,又没银两可拿。”冷魄无辜的晃着腿,地痞流氓劲头显露无疑。
提及“好处”余秋子就一肚子火,握住剑柄的老手发抖,低吼指控:"ni hai 你还有脸说!收了我的重金却不办实事!!!”
“啧,那次是因为碰见失散多年的义弟才让你那弟子毒发身亡,不要这么小气,大不了把银两都还给你,银两我可一文都没动。”净在阁子里白吃白喝了,需要的东西代蕊备齐,他什么也不用买。
“呸——”余秋子最看不惯他这股子事不关己的痞气,大淬。“还给我还有个屁用!你说,那男子为何只对你另起待遇?!诛杀武林门派你是否也有身份?!还有,各派圣物被盗是否也是你们gān的?!他已将武林中发生的一竿子事拢在一起。
”啧,余老头,这世界上没有亲眼目睹的事实不能妄加定论的,懂不?“冷魄掏掏耳朵,老小子行啊,还能猜到他与偷盗有关。
“你最好老实回答,否则我一剑杀了你!”余秋子心理火憋着无处发泄只得冲他,一则泻火、二则实在想明白事实。
“你认为凭你现在的伤重之身能杀得了我?莫说伤重,就是不伤时你能杀我吗?我的‘软骨功’至今无人能擒!”冷魄眼底掠过一抹轻蔑,却又颇为得意,嘿嘿,连黑耀都没能擒住他。
闻言,余秋子的老脸顿时开染坊,色泽yīn沉不定,恼羞成怒一剑刺来。
冷魄轻松滑至他身后一巴掌拍上后心,顿时一口鲜血让他喷出口。
“噗———”余秋子用剑cha进房瓦支住身体,血水沿着下巴嘀嗒。
“你若还想多活几日就乖乖回客栈运功调养,否则那男子来索命是你连点抵挡的能力都没有。”说罢,冷魄纵身一跃跳下房顶,背身朝他挥挥手臂,走人。
用力抹掉嘴上的血,余秋子咳嗽了几声不甘心、无奈的照他所说返回客栈。
展làng呆呆的坐在chuáng前守着代蕊已冷却了的尸体,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安详噙着迷人浅笑的睡颜,她给他的震撼太大了。
回想与她相识以来的种种,从武林大会第一次相见,那时的她恰巧离他所住的地方不远处发病;第二次在最后一场比武大会;第三次在深夜的迷雾森林;第四次在京城的“沁香雅阁”;第五次还是在“沁香雅阁”;第六次仍然是……
他们睡在一张chuáng上,也只着一件小肚兜,她像个新婚小妻子一样伺候他洗漱。他迷醉在她娇美的笑容下握住她的手不放开、久久回不了神。
掌中这只软软的小手冷得冰心、冻人,不论他用手掌如何包裹依旧无法使它温暖。
他忘不了她好闻怡人的香味,曾一度贪婪一闻再闻。但是,此时的她却没了牵引他心儿的味道,一点也没有。
心中苦涩渲开,他不懂这种滋味是什么,只知道日后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、看不见她的笑容、闻不到她的体香,触摸不到她柔软的手时就很难过。有股想哭的冲动,虽然男儿有泪不轻弹,哭是种懦弱表现,但,他很想哭,为她……
他像个傻子一样,既可怜又让人心疼。
代蕊“睡”得踏实,面上的血污已除去,发丝进过梳整端庄了许多。
“沁香雅阁”内弥漫着悲凉气息,姑娘们掩面而泣、怔然望天。老板娘一死,她们日后的生活将何去何从?京城这么乱,又能否再找到别的生计?
“吱嘎”门儿轻轻推响,冷魄步入房立于chuáng前、展làng斜前方。伸手搭上他的肩膀,似嘲讽、似试探的问道:“心疼吗?”
展làng茫然的抬起头望着他,好几秒后才蠕动一下嘴唇所答未所问的道:“你说代姑娘她……喜欢我,是真的吗?”
“千真万确。老板娘自从武林大会见你第一眼起便喜欢上了你,她装淑女、装病、装偶遇都是为了见你,希望能引起你的注意,让你了解她、喜欢上她。见到你她很开心,见不到你她日思夜想时时常愣神。”
“我……我都不知道……”展làng心一缩,握住代蕊的手不禁用了力气,又惊又喜又尴尬复杂。
“你当然不知道,因为你是根木头!”冷魄很不客气的出口恶言,反正老板娘去了冥界也听不见他的责备。
痛苦的闭上双眼,展làng低下头。说得对,他是木头,从未发觉她的意图。可,他何德何能令她喜欢?他这么笨、这么木讷,她又喜欢他哪一点?
仿佛看穿他的心思,冷魄续言:“老板娘喜欢你的正直、善良、老实,身体。”
什么?!展làng像吃了耗子药般睁开眼睛错愕的瞪着补充之人,他没听错吧,怎地最后还有“身体”两个字?!
“瞪什么瞪,你这根木头起初吸引老板娘的就是这幅肌ròuqiáng健的身体。”说着,冷魄用手背拍拍他厚实的胸膛。啧,手感真不是一般的棒!真让男人嫉妒!“但随着对你的了解,她喜欢上了你这个人。你嘴笨她不嫌弃,你木讷她想方设法勾引,你不高兴她也会跟着不快乐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对你的感qíng,只有你不懂。”
展làng被他说得无地自容又低回头,目光落在代蕊的脸庞上。现在想来冷魄说的好像是事实,她好像真的勾引过他。好比第一次见面时她喊热,然后躺在他怀里扯开衣裳露出白白嫩嫩的肌肤……
不晓得若代蕊没死并且是醒着的会对冷魄的露骨言语做何反应……
“她对你的qíng日月可鉴,若你还不相信那么她为你而死就是最好的证明。”语毕,冷魄在他肩上拍了几下,一边摇头一边离开了房间。临关上门时意有所指的丢下一句:“这人呐,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,才懂得什么对自己最为重要。”
门阂。
因他的话,展làng心儿又似一阵缩动,下意识更加握紧了代蕊的冰手。
“真是,若老板娘活了看你还木不木……”冷魄小声低估着离开代蕊的房间于拐角转弯,前脚转过、后脚还未跟上,一阵风袭至,chuī拂起他耳部周围的发丝。接着,他连心惊的功放都没有,身子便踉踉跄跄的在空中“飞”了起来。
远离“沁香雅阁”,城外一处僻静稀松的树林。
冷魄瞠目结舌,掳自己来此的人竟是!竟是!
年轻男子的冰块脸与他近得几乎贴在一起,冰森双目冻心彻肺。与这双眼睛对视,让冷魄有种对着万年不化冰山的感觉。
冷啊……真冷……
鼻尖可闻曾经相识的清冷味道,味道偏男xing多一些。冷魄眨了下眼睛随即又皱皱眉,不对,或许只是味道相随,不是一个人。
男子松开圈住他腰的手臂,向后退开一步拉开二人间的距离。
嘴抽,直至他的手臂离开冷魄才晓得原来彼此间的距离近的暧昧。
82
男子没有言语,定定的望着他,森寒温度零下的眸渐渐燃起一丝暖意。
很小很小的暖意,但还是被冷魄发觉了,惊讶,怎么个意思?
男子的面部从始至终都没有表qíng,yīnyīn的、冷冷的像具人皮面具。
在冷魄莫名其妙、小心翼翼的注意下,他缓缓抬起了羊脂般白玉修长的手指。
冷魄不晓得他要gān嘛,下意识向后挪了半步,并张开手掌作攻击状。
见状,男子抬起的手顿了一下,随后继续,移至腮下。
似乎与自己想的不一样,冷魄松掌。看着他的手指在腮下摸索,恍然间,好像明白了什么。
通过男子的搜索,在他腮下产生了一点毛边,毛边随着指动越来越大。
冷魄瞪大双目,唇微启。
毛边形成一张皮,皮从男子脸上一点点揭去,每多揭一点都会发出皮与面脱离的声音。
冷魄呼吸秉了一秉,不晓得为何紧张起来,手掌介于握与布握间变化不定。
面皮与脸部脱离,男子的真面目完完全全展露在他的面前。
冷魄震撼于真形,双目瞪大如铜铃, 唇瓣彷如枯叶。双腿哆嗦站不住脚,摇晃着身子“蹬蹬、蹬”向后退去,意识到自己可能摔倒,忙伸手扶树从而将身子撞上树gān以求稳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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