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安宁早知是这个结果,只笑了笑,荀太夫人蹦跶了一辈子,眼下也有心无力了,把沈文茵和成振清得罪狠了,他们如何还会顾忌?「孝」也压不住那对母子了。跟着罗氏去琼华院。除了外院没了那堵高墙,这里的一切倒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。
行礼见过面之后,罗安宁笑问道:「晚辈记得,靖宁妹妹最是黏沈祖母的,怎么今天不在?」
「用过早点之后就回行云院去了,她也大了,不能总待在我身边。」沈老夫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罗安宁,她身上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异。无论她再怎么改变,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。
「原来如此。」罗安宁了然一笑,又道:「许久不曾见过靖宁,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。晚辈想去她那里坐坐,还请沈祖母应允。」
「难为你还挂念她,现在身体好多了,不似刚回来时那般多灾多病。她在行云院,白妈妈领你们两个去,你们也说说话。」沈老夫人说完,吩咐了白妈妈几声,让她领罗安宁姐妹去成靖宁那里。
罗安宁拉着罗馨宁起身,「那晚辈和姐姐先去看她了,等会儿再过来陪沈祖母说话。」
姐妹二人离开后,罗氏羞羞答答地说明了来意,万分诚恳的求教:「这次来拜访老夫人,是有事相求。虽然父亲母亲收留了我们母子四个,但总不能一辈子都靠侯府过活,到底还是自立的好。只是我见识浅薄,永泽他们三个又小,不懂铺子经营和生意上的事,只好来求老夫人您了,万望您指点一二。这些年您的成就有目共睹,晚辈只希望学到您一层本事就好。」
沈老夫人是个同情弱小的性子,但现在她并不想多管罗氏的事,只道:「做生意这事见识、眼光以及运气都很重要,可谓天时、地利、人和缺一不可,并不是我指点你就能让你立刻日进斗金。当年我也不懂,都是跌跌撞撞,摸爬滚打悟出来的。眼下你在忠敬侯府,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都是能干之人,你不妨去问问她们。我这外人倒不好多管,免得传出去被人说道。」
罗氏知道自己被拒绝了,有些沮丧:「是我思虑不周,让老夫人笑话了。」沈老夫人帮她,是怜悯弱小,不帮她,是人之常情,她也不好强求。
「别丧气,这些年来侯夫人一直帮你,你去问她,她会比我指点得更详尽,也会派手下的得力助手来帮你。现在你可不是一个人,而是四个,为了外孙们的将来,她不会拒绝。再说至亲之间哪有那么多见外的,有什么话不能说?」沈老夫人笑着提议道。
罗氏尴尬一笑,因着世子夫人的缘故,她便没去打扰忠敬侯夫人。「是我想差了。」
「回去之后和侯夫人好生说说,她不会拒绝自己的亲生女儿的。」沈老夫人说起她的当年,「当年我分家单过,也是借了令国公府的力,后来自立就开始补偿,这生意和人情往来,可不就是相互的?」
「您说得对。」罗氏笑容勉强,虽然不知下一个要求沈老夫人会不会答应,不过还是说出了口:「我名下也有一家小酒楼,生意一直不好,想引进新菜式。都知道您醉霄楼的生意红火,辣菜卖得好,想跟您学几个辣菜,不知能行与否?」
沈老夫人脾气再好,也觉着罗氏有些得寸进尺了,微微笑着拒绝:「你也知道,生意机密不能随意透露,哪怕交情再好的朋友,也会有所保留。醉霄楼生意好,辣菜居功甚伟,开门做生意,大家凭本事赚钱,这我不能答应。」
罗氏知道同行竞争激烈,谁也不愿让别家掌握生意机密和自家抢客源,因此说话吞吞吐吐,格外难为情,补充道:「是我唐突了。我知道醉霄楼有过时下架的辣菜,所以想要那些旧菜式,您看如何?」
沈老夫人想了一会儿,说:「好吧,我到时候让下边把下架的辣菜的做法写出来给你。」
这次没有再被拒绝,罗氏总算眉头舒展了,笑道:「多谢老夫人。」
行云院就在琼华院旁边,走几步路就到了。成靖宁听花月说罗安宁姐妹到了,把针别在绣布上后起身去迎接。
罗安宁人未见笑先闻:「许久不曾来见六妹妹,该不会忘了我们姐妹了吧?」
成靖宁蹙眉想着,她何时和她俩很熟悉了?不过还是笑着把人迎门来。「哪里,刚才还想着两位,两位就过来了。今天如何想起到永宁侯府来了?」问着话,让碧波和墨竹上茶。
「虽说分了家,但到底是成氏血脉,这是无论如何也割舍不断的。过去在侯府时我们母女几个过得艰难,偶得老夫人帮把手,趁着现在大家都清闲,就想着过来拜访一二,说说话。」罗安宁说着场面话,这点,成靖宁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。
「行云院是新修的吧,一路过来瞧着不是从前的景致了。妹妹的地方真好,一看就是精心布置过的,还是沈祖母疼妹妹,把最好的都给了你。」罗安宁一双精明的眼睛打量着厅堂中的布置。想着自己和姐姐在忠敬侯府的一亩三分地,登时羡慕不已。
「哪里?不过是些面上功夫罢了。看两位姐姐的气色,可见在忠敬侯府过得是极好的。我听说忠敬侯爷和侯夫人最疼爱婶娘,现在看来果真不假。」成靖宁携着二人的手,在花厅了坐下。碧波和墨竹端上牛乳茶和桂花糕、豆沙卷等点心来,「外面怪冷的,喝杯热茶暖暖身。」
一个两尺大的猫窝里睡着三只猫,一黑一灰一白,挨着排排睡,呼噜声此起彼伏,看着就觉暖和。只是这时可可突然睁开阴阳眼,直直的瞪着罗安宁,猫眼里泛着清冷的绿光。罗安宁被一只猫盯得心里发毛,心道:这只小畜生又怎么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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