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甩了甩被单,对冬晨说,“我一会要去研究所,你一人咋办?”
冬晨抱紧了抱枕,双腿盘在沙发上,“我就在家等你。”
知春这时正经了起来,她走到冬晨面前,问他道,“你到底想干嘛?”
冬晨也认真起来,“我就是想你了。”
“想我就随便跑来了?你就随随便便进别人家家门了?”知春显然是对自己大清早被闹醒发泄着不满。
“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?”冬晨仰起脸,唯恐她不知道他想跟她和好。
知春摆弄被单的手停下了,阳光正好洒在她的面前,可是她的脸色倒不像阳光那么灿烂。
知春转身,压着胸口的气说,“冬晨,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,你有你的生活,我也有我的生活要过。”
冬晨刚还跟知春开着玩笑,他看着知春严肃的脸,就知道知春真的生气了,他也一脸严肃起来,硬朗的线条因为笑意的消失而变得冰冷,他冲知春淡淡地说着,“我知道,知春。”
知春又拿起刚收拾的床单,她看着这一地鸡毛的琐碎生活,不明白冬晨知道的和她知道的是否一样。
她听到空气中传来冬晨缓慢而稳重的声音。
“春春,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你觉得我幼稚、冲动,甚至不懂你生活的艰辛,你觉得我们的人生八竿子打不着一边,可是我,可是我,我只是想见到你。”
冬晨的语气里有些哽咽,“知春,我只是不知道现在要怎么靠近你。”
知春又转过身去,她习惯了冬晨的孩子气,却没习惯他这副深情的模样。
她听到冬晨继续说,“以前我可以死缠烂打的,可是现在我不知道怎么要找回你。”
知春没想到一大早的冬晨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面前,就是为了说这些话,她揉了揉微红的双眼,看着斑白破旧的墙壁静静地说,“冬晨,我喜欢你。”
冬晨微怔,他没想到知春说的那么直接,顿时又心里一喜,心想知春会不会被他感动了。
知春又说,“我总是会想起你,无时不刻地。”
“可是我们总是会莫名其妙地生气和争吵,我只是累了,我不想再去负担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。”
“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。”知春停顿了半晌,不愿再说下去。
冬晨的心沉到了底,他以为知春说的喜欢是一切的开始,却没有想到是知春内心的结束。
他起身,伤心地走到门口,对站在床边的知春说,“春春,对不起,打扰你了。”
说完,他又想了想对知春说,“知春,我不是小孩子了,我是愿意跟你过一辈子的。”
之后他就头也不回开门走了出去。
知春听见门扣上的声音,她的眼泪落了下来。
冬晨走到楼下,钻进了车子里,却迟迟没有发动,他抬眼看了知春的房间,从他的角度看过去,知春的房间就像一个狭小的盒子,他不愿意知春一人受这种委屈。
他本以为再次见到知春她们会重新开始,没想到却遭到这般拒绝。
冬晨点燃了一根烟,想着知春所说的成熟,心像被硬物堵住无法呼吸,他想起为了她专心备考的那些日夜,想起想她却不能打扰一个人独自抽烟捱过的夜晚,他不知道怎么成熟,他只是想见她而已。
冬晨坐在车子里,眼眶红红的,但一直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,不一会儿,他看到眼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知春换了一件衣服,她提着包走过来敲了敲车窗,玻璃门缓缓落下,知春从窗口塞给冬晨钥匙,虽然略带埋怨,可是语气还是软了下来。
“给你钥匙,回屋睡一觉再走,我晚上回来。”
冬晨刚才推门走后,知春心里又放不下,她害怕冬晨一宿没睡,又带着气走了,万一路上不安全出了事可就不好了,万幸的是,冬晨还在楼下没走。
冬晨乖乖接过,扣紧车门,拿着钥匙上了楼。
他进了屋,他不像第一次那么兴奋了,反倒多了一份郑重。
知春到了研究院,其实只是一些零散的数据整理,但是知春为了能留在导师面前有所表现,就算是放假她也不敢懈怠。
她在单位忙了一天,在家的冬晨也没忙着。他在知春房间睡不着,一人把知春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,乖乖地坐在床边等知春回来。
晚上八点知春到了家,冬晨听见门外转动钥匙的声音,赶忙起身去给知春开门。
知春提着买的东西,巴巴地看着还在屋里的冬晨,又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,内心一阵惊诧。
“你这干嘛呢?血洗我家啊?”
冬晨挠挠头,“我这不也闲着没事嘛。”
她走到冬晨跟前,看着一脸愧疚的冬晨,心里不落忍地问他,“吃饭了吗?”
冬晨低头,贴到知春跟前,“没有。”
“等着,我去给你做碗面。”
冬晨跟在知春身后,他本想告诉她今天想了一天的决定,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。
知春转身去了厨房,不一会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摆到冬晨面前。
故意厉声告诉他说,“赶紧吃啊,吃完回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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