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晨无奈,心想这个尤然嘴怎么这么严,一点也打探不出来,他决定转换思路,“那你觉不觉得她最近有什么异样?”
尤然懒得回答他的问题,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,这条知春路又长又黑,她把手缩进了校服里,因为没有戴手套,手被冻得通红干裂,她现在只想着快点回家,甩开身边这个叽叽喳喳的问题少年。
“没什么异样。”想了想,她还是回答了冬晨。
接下来无论冬晨问什么,尤然都以“嗯”的回答搪塞过去,冬晨一看问不出什么,便偃旗息鼓地丧着脸垂着脑袋不说话了。
另一边,知春终于奋战完了最后一道数学大题,她看了表,已经快十点了,她心想这个点也太迟了,收拾完之后奋力蹬着车子往李威家里赶,剧烈的冷风灌进从领口灌进她的心里,冻得她瑟瑟发抖。
到了李威家,知春决定今天把笔记给他就赶紧回家,再这样下去,自己明天上课非得睡着不可。
她“咚咚咚”地敲了敲门,没有人应,她又再次大力敲了敲门,过了几分钟之后,李威才慢悠悠地给知春开了门。
知春冲他嚷嚷,“你这干嘛呢?磨磨蹭蹭的。”
接着李威就“咣当”抱住了知春,知春来不及惊叫,就被沉下来的李威压在了身下,知春奋力地推开,一巴掌响亮地打在了李威脸上,她刚准备爆发指责李威时,才发现他这时已经没了意识,他无力又瘫软的双手搭在了知春背上。
知春晃了晃李威,她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精味,她心里想,这小子不会是喝酒了吧?又看到地上散乱地堆积着大大小小的酒瓶子,她皱着眉放下了还倚在自己身上的李威,惆怅地为李威收拾着凌乱的房间。
知春摇了摇李威,“喂,你是不是疯了?你爸妈呢?”
李威从鼻子里“哼”了一声,头倒在知春的肩膀上,知春气急,心想“我这么累死累活地给这人抄笔记,这小子就给我这么堕落。”
知春踢了踢眼前的酒瓶子,烦躁地看着一旁烂醉如泥的李威,恨不得把他打包丢在垃圾桶,她生气地说,“你还学会喝酒了啊,你的伤不想好了是吧,你不想高考了是吧!”
知春把靠在自己肩上的李威推了过去,让他靠着沙发的另一边。靠在一边的李威一开始安静沉默,没想到之后他竟然哭了起来。
知春这时急了起来,她除了小时候把冬晨揍哭过就没再看过男人哭,她看着这个突然爆发的男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?
知春又心想,这深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,讲出去对自己也不好,思考良久之后她决定还是放下东西先走一步,不行不行,还是先给他妈妈打个电话再说,要不然明天去了学校可真没法解释。
没想到一抬脚,李威拽着自己的衣服不松手,知春大力地扯着衣服,还是没拉过醉的一塌糊涂的李威,她冲他嚷道,“喂,你是故意的吧?你没醉吧?”
无论知春怎么挣脱,李威仍旧一脸醉样地拉着知春,就是不让她走。
冬晨在家里等着,他趴在床上心神不宁,他抬眼看了桌前的钟表,这已经十一点了,还不见知春回来,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?他在房间里坐立难安,自从知春去李威家的这段时间,每天晚上他必趴在窗边看着远处知春拖着疲惫的身影进来,他才能安心入睡,就算再晚,以往也没超过十一点啊,今天她这是怎么了?
不行,冬晨决定出去看看,这时他大脑已经很难冷静下来,他脑海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胡思乱想,难道她半道遇到危险了?难道她跟李威有什么事情吗?他越想越心急,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,他二话不说拿起衣服就冲了出去。
冬妈和冬爸此时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,看到儿子突然穿戴整齐地准备出门,两人同时露出惊诧又担心的表情,齐声问冬晨,“儿子,你干嘛去?”
冬晨挠挠头,想了一个蹩脚的借口搪塞爸妈,“我作业落在了教室,我想回去找找。”
说完就冲出了门,顾不上冬妈和冬爸的呵斥,他“砰”的一声关上门之后,就听到屋内传来冬爸骂骂咧咧的声音,“这孩子,学校早就关门了,他要去哪里?!”
可一走到小区门口,冬晨就慌了神,他压根就不知道李威家在哪,他焦急地给知春打电话,听到的却是“嘟嘟嘟”的忙音。
那边的知春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,无奈之下只好拨打了急诊热线,把李威这个醉醺醺的人拖到了医院,走的时候恰好把手机落在了李威家的沙发上。她想,在公共场合待一晚上总比在李威家待一晚上好吧。
冬晨站在大街上不知所措,他到底应该去哪里找知春呢?那一刻的茫然才让他知道知春在自己的生命里有多重要。
想了片刻,他不好意思地敲响了知春家的门,是知春母亲开的门,她看到此时急的面红耳赤的冬晨,关切地问他,“怎么了,晨晨?”
冬晨支支吾吾地问,“那个……知春回来了吗?”
知春妈这时笑了,她知道冬晨担心知春,没想他竟然担心到这个地步,她对冬晨说,“知春现在在医院……”
还没等知春妈说完,冬晨就打断她,手指用力因为紧张紧紧地抓住了门框,问道,“怎么了阿姨?知春受伤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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