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理由就太多了吧?”江南城故作思索的摸了摸下颚,“长得帅,身材好,最重要的是…技术高超…”
陶夭夭没有错过对方说出最后四个字时喉咙里性感的颤音,硬生生的压下体内的骚动,冷嗤道:“长相和身材属于品味问题,我不做评判,至于技术…恕我不敢苟同。”
最后一句,陶夭夭明显压低了声音。故作恣意的迎上江南城的目光,看到他狭长的眼尾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。
“这里怎么还藏着个私人会所啊?”陶夭夭抬头看向走在前面带路的江南城。
从逼仄婉转的木制楼梯拾阶而上,鞋尖发出“哒哒”的响动。青古铜扶手微凉,黑暗中看不清雕了什么纹路,但光看质感也让人惊喜。
“我也是才发现的。”江南城转了个身,回头看她,“这里刚开没多久,老板正好是个朋友,带我来过一次。”
陶夭夭点头微笑,看到每隔一段距离的壁龛内都放着一个雕花彩釉大碗,盛着的半碗清水中,浮着一捧掌心大的红烛,随着脚步的震荡轻轻摇动。
径直上了三楼的露天看台,江南城低头对一旁把他们引到桌前的侍应低声说了句什么,就听对方说道:“江总,您稍等。”
“这里真不错。”陶夭夭神色欣喜,扭头看了眼桌上做旧的古朴油灯,在海风吹拂下光影绰绰。
江南城似是得意的耸了耸肩,笑着吩咐服务生,“两杯pétrus。”
“就知道你喜欢。”他这才回头看她,然后庸懒的斜倚在椅背上,“怎么样?你书里的男主角是带女人来这种地方吧?”
陶夭夭氤氲一笑,不置可否,随手捻起一旁小盒里新摘来的栀子花,挪到鼻尖轻轻的嗅。
服务生不一会儿便端上酒来,手中还捧着个薄毯。
“楼上风大,你披着点,省得着凉。”江南城随口说道,陶夭夭这才知道他刚才跟侍应说了什么。
胸口洒下一碰玫瑰灰,烧灼心肺。
他对她的好,向来毋须多言,只是那初衷,不过因为三个字…好兄弟。
低头抿了口红酒,陶夭夭故作轻松的低吟,“可惜一溪风月,莫教踏碎琼瑶。”
江南城回她一个受不了的表情,笑着揶揄,“上高中那会儿,我一看到你背这些文绉绉的句子就头疼!”
“是没人有你的魄力,索性一句古诗都不背。”陶夭夭眯起眼睛回忆,似嘲似讽,“反正彻底放弃了那十分的填空题,你照样拿第一。”
“诶?我们不是约定轮流得第一?”
陶夭夭翻他一眼没说话,其实她一直都知道江南城故意让她。
她从小喜欢当第一,还有班长的名号,江南城似是不稀罕,全部留给她。直到苏烟给他冠上一个“千年老二”的头衔,他终于不乐意。所幸陶夭夭还算识时务,和他商量“轮流坐庄”。
就连老师都纳闷班里的两个尖子生怎么能如此精准的交换名次,毕竟,相比于第一,第二才是难考。分数不能低,却一定不能太高。
陶夭夭暗自得意,他们就是有这样的默契。
“其实我当时有些希望你去学文,这样咱俩双剑合璧,霸占全校文理科第一,多牛逼!”江南城脸上扬起一抹孩子气,随即故作遗憾的摇摇头,“真是可惜了那些你在物理课上看的历史书,都没用到正途!”
江南城说的眉飞色舞,没有看到陶夭夭眼尾划过的流光。
他或许不知道,双剑合璧还有一个意思,叫做天造地设的一对…
“你说当时楚逸要是没出国多好?”江南城的问话打断了陶夭夭的失神,下一秒他就自说自话起来,“我当时就觉得你和苏烟那小妮子孤立我,成天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什么。如果楚逸在,也不会让我觉得阴盛阳衰那么严重啊!”
“如果楚逸在,你的后宫佳丽起码要少一半。”陶夭夭似真似假的揶揄,“你乐意?”
江南城立马顿悟,咽下一口酒,“对啊,还是阴盛阳衰得好!”
“…”
回忆那么美,它有一个名字叫相思,被琥珀包裹,在时光中凝成泪滴。
如果时间停在那一刻,通通静止不动。便没有那些让人又恨又痛的后来,没有精心策划的阴谋,没有头脑发热的冲动,没有他身后真正的“后宫”,没有一个忘也忘不了擦也擦不掉的名字如鲠在喉…
“想什么呢?”江南城伸出大掌在陶夭夭面前挥动,“瞧你一脸委屈的,跟个小鹌鹑似的!”
他说着探过手来,下意识的将她滑落在地的毯子向上扯了扯,抬臂去划她额头吹乱的发丝,触感微凉。
那一刻,指尖好似沾了糖稀,又黏又稠,无法释手。
陶夭夭一愣,抬眸看向尺寸间的男人,他眯起的眼尾好像无法缝合的沙漏,溢出流光。
“夭夭,我好像喝醉了…”喑哑的声色染上了暧昧不明的轻笑,微颤的尾音上挑。
顷刻,陶夭夭想到一个词:一笑万古春。
心旌动荡。
周遭突然万籁俱静,就连原本翻滚的浪潮也在此时停息,如同失聪。思维浸淫在清冷月色中,结了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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