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,江姨上午约了朋友…她在“蘅芜苑”还看到了叶蓁…她不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关系,但是,江姨认识叶蓁,这一点,看来当事人并没有打算否认,甚至连掩饰都觉得没必要。
“叶小姐,需要我送你吗?”楚逸主动开口,只是收起往日不恭的笑容,带着几分虚伪的客套。
叶蓁也不气,冷声说“不用”,然后独身走向一边,去等车。
楚逸看了眼身后的两个女人,就连始终愤愤不平的苏烟都讪讪的样子,眉心凝着疑惑。
每个人都想问,江姨,如何认识叶蓁的?
“或许是江姨听说了城子和夭夭的事儿,这才调查了一下叶蓁。”楚逸喃喃的开口,不高的音量,大概只对自己说。
下一秒,已经自顾自的钻进车里,扭头催促身后还立在门口的两个女人。
先将苏烟送回去,陶夭夭装作随意的问她最近和慕臻怎么样。苏烟一愣,低下头不缓不急的说:“我们和你们不一样…”
其实哪里不一样?都是求而不得罢了。
陶夭夭看着她,扯了扯涩然的嘴角。
“其实,慕臻妈妈的事儿,我早就知道。”一句话,让陶夭夭和楚逸都是一愣,还未反应已经听到苏烟坚韧果决的低语,“我等他原谅我…”
陶夭夭感觉心脏被猛的一击,咽了好久的唾沫,才迟疑着将苏烟的手握在自己手里,“你没有错。”
回答她的,是苏烟沉静的笑容,不似往日风情,却更美丽。
用楚逸的手机给家里拨了个电话,说一会儿就到了,陶夭夭窝在停在家门口不远的车里,扭头看驾驶座上的男人,没打算立马就走,“要不去我家坐会儿?”
“改天吧!”楚逸眯起眼尾,给自己点支烟衔在唇上,指了指青紫的伤口“嘿嘿”一笑,“让阿姨看到,怪不好意思的。”
“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?”陶夭夭剜他一眼,嘴角却勾了起来,还是忍不住问了句,“真不用去医院啊?”
“切!你是担心城子需不需要去医院吧?”
“放屁,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!”陶夭夭抬手就砸在楚逸的肩膀上,咬牙切齿的样子。
楚逸立马杀猪似的嚎叫起来,一张俊脸皱成核桃似的,陶夭夭满意的收了手。
嬉笑后的沉默显得极为突兀,陶夭夭不自在的蹙了蹙眉,抬眼看向后视镜。身旁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,已经由一个屁小孩变成了风流公子,眉目间掩不住的灼灼气质。
那时候,苏烟还没搬来大院住,自然也没有让她一见误终身的慕臻。孩子当中关系最好的就属陶夭夭、楚逸,还有江南城三个人,干什么都要一起,就连上小学都让大人把他们分到一个班。可是,从未红过脸的两人今天竟然打架了。
陶夭夭觉得过去种种好像嵌在退潮后的海滩表面的坚硬贝类,如此美丽,永远搁浅在指尖可触的柔软沙地,却从此失去了曾经海底的斑斓生活,自由也一去不回。
扭转头,想要直视对方,陶夭夭的眼角噙着漫不经心的调笑之情,“你说,我们两当年怎么没有看对眼啊?”
冬日天黑得早,车外已然黑暗,车内却没有开灯,一星烟火明明灭灭。
陶夭夭看不真切,只觉得那捻着烟蒂的修长指尖似是突然一颤,烟灰坠落在胸襟前,楚逸赶忙去拍。
他摁灭烟头才停下了动作,不以为意的冷哼,用似嘲似讽的目光斜睨她,“现在后悔了?”
“是啊,我好后悔呀!”陶夭夭故作遗憾的摇头晃脑起来,“其实你比江南城长得帅,就算从优生学角度我也该选你不是?”
楚逸但笑不语,浓密的睫毛在微薄的光线下投下更深重的阴影,遮挡住眼底的流光四溅。
过了好久,他才郑重的开口道:“夭夭,不管怎样,我都是你最坚定的亲友团。”
陶夭夭一愣,似是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,顿了顿,才嗤笑起来,“你傻了吧?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!”
不知为何,感觉心跳滞了一下,再次恢复正常的时候,有抓不到的情愫一闪而过,不着痕迹。
认真算来,最先知道她对江南城的狼子野心的人是楚逸,他可不就是她第一个亲友团成员?为她出谋划策,为她提供机会。
看着楚逸也不生气,“呵呵”的笑了起来,往日里精明似狐狸的男人,此时倒有几分憨态的可爱,陶夭夭突然觉得心头又酸又软,也不知哪来的情绪。
长叹了口气,陶夭夭将脖子向身后的椅背蹭了蹭,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,眉心才慢慢松弛下来。
“其实,我去西藏的这段日子,想了很多…”似是下了好久的决心,陶夭夭才声色低迷的吐出一句,口吻疲惫,嘴角却是向上扯着的,“刚到拉萨那会儿,我高原反应挺严重,病了大半个月以为自己要死了,躺在床上想遗书的内容…”
说到这儿,陶夭夭兀自笑了起来,等到停下才继续说:“不知道能写什么,当时就觉得正常情况下应该祝福江南城今后幸福,但是这明明不是我想说的呀?又或者像霍小玉似的,留个绝笔--我死之后,必为厉鬼,使君妻妾,终日不安…然后仔细想想,又觉得人家江南城也没做什么千刀万剐的事情,我也太恶毒了。所以就告诉自己千万要活下去,就算活不下去,也要死得慢一点,我还没亲眼看着江南城和叶蓁孔雀东南飞呢,我干嘛要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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