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驶入长街。
“留。”过了一会宋怀靳淡淡道,“看着她。”
饭店二楼邓书汀脚步匆匆预备离开饭店,结果刚走出房间门就被人给拦住了。
“邓小姐,我们先生想见你。”
“抱歉,我不认识。”她心里警惕,想绕路走,然而面前的男人伸手将她再次拦住,“先生说,你们昨晚才见过。”
邓书汀神色一变,沉默片刻咬牙道,“好,带路吧。”
……
“我早说过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。”
宋远皱着眉头问道,“那怎么办?”
“跟英国人合作都快成了他们才弄出这样的动静,大概也就这点本事了。”宋怀靳伸手将雪茄摁灭,盯着烟灰缸周围的纹路若有所思,“正好上次追查时线索断了,这回他们自己暴露了行踪,接着查就是。”
那天程笙的死还历历在目……
宋怀靳懒散站起身,“就这样吧。”说着就往外走。
“这就回去了?”宋远有些诧异。
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人淡淡嗯了一声。
宋远盯着侄子的背影,起先神情严肃,后来倏的就笑起来,虽然眉目之中还隐隐有着担忧,但比之前的神情轻松许多。
宋怀靳的变化他能察觉到。虽然确实发生孩子早夭这样的不幸,但侄子有变化是好事,至少往后两人能越过越好。
回到宋家已经不算早,宋怀靳以为人早睡了,却没想到路过二楼时还看见隐隐有灯光从门缝流泻出来。
他步子一顿,慢慢走过去把门推开。
桌旁的人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来。
“还不睡?”他低声问。
宿碧愣了愣,随即轻声答道,“睡不着,干脆起来打发时间。”
宋怀靳走进房间里,又慢慢走近她面前那张书桌。房间里灯光昏暗,男人深邃英挺的脸看起来竟然隐隐瘦削了些,再加上他目光沉沉,宿碧莫名有些不自在,于是重新将目光移到面前的宣纸上。
“写的什么?”
“随便抄几首诗。”
宋怀靳垂眸扫一眼。都是静心去忧一类的题材。她字体娟秀整齐,温润却很秀挺,配上几句诗的意境,就像剔透规整的玉石。
“快到程笙祭日了。”
宿碧一怔,关于程笙的死,这是宋怀靳第一次说起,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。
他勾了勾唇角,看着她,“想不想再去一回程家的马场?”
宿碧忽然觉得喉咙哽住似的,拒绝的话仿佛没办法说出口。她盯着面前的宣纸,上面墨迹渐渐干了。
“那就再去一次吧。”
话音刚落,她余光就看见宋怀靳笑了起来。宿碧转过脸去看他,恍然觉得他现在的神情有些熟悉。
像是他第一次吻她的那个晚上的样子,但大概又有些不同,她说不上来,也不想去想。现在每一次回忆过去宿碧都觉得心底隐隐作痛。
再美好也是谎言。没什么值得她回忆的。
“什么时候去?”
宋怀靳想了想答,“星期天怎么样。”
“都可以。”她点头,总之现在星期几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,“那……我现在要睡了,你也回房吧。”
宋怀靳动作顿了顿,最后也没再说什么,转身出了客房。
宿碧在床沿上坐下,有些出神。说实话她现在觉得迷茫,不知道这样的“相敬如宾”什么时候才是尽头,她隐隐觉得疲倦,想要结束又不知道该怎么结束。如果真的要用最决绝的那种方式,仿佛又少了点决心。
心里到底舍不得,从前那么喜欢一个人,又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。
……
星期天宿碧早晨下楼时,发现宋怀靳已经坐在餐桌前。见她走下来便站起身,从一旁拿出个不小的匣子,花纹看着繁复精美。
“看看喜不喜欢。”
宿碧迟疑片刻接过来,打开盖子后愣了愣。
匣子里铺着上好丝绒,褶皱都仿佛蕴满流光溢彩。丝绒上静静躺着不少首饰,耳环手镯项链一应俱全。材质也不限于单一一种,宿碧粗略扫一眼就看出有好几样。
名贵且晃眼。
“那枚玉石戒指没再见你戴过,不喜欢?所以买了新的。”他挑眉,一句话两人都心知肚明,半真半假。
沉默片刻后,宿碧将匣子推回男人面前。
“不用了,我平时没什么机会用。你不必花这个钱。”
宋怀靳垂眸看着面前的东西,忽而笑了笑,淡淡道,“荣妈,替少夫人收起来。”
荣妈愣了愣,接着就赶紧应了声,“诶,好。”说着几步上前小心把匣子给抱了起来往楼上走。
宿碧端起水杯慢慢喝着温水,没再说什么,因为显然她说了也没什么用处。
面前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瓷碗,里面就是简简单单的面条,看着实在眼熟。片刻后宿碧认出这是她生产后两个月里荣妈常做了端给自己的。
其实味道并不是多好,第一回吃宿碧就觉得诧异,按理来说不管是家里的厨子还是荣妈都不该是这样的手艺。再后来她发现荣妈“做”这面给她的日子虽然没什么规律,但必定是宋怀靳在家的时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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