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使劲摇头。还睡?家里还有佣人,大家会怎么想,估计现在已经不早……
“抱你去洗个澡?”他笑道。
宿碧撑起身子瞪他一眼又匆匆埋下头重新趴着,脸颊红晕尚未消散,“不要!我自己来。”末了又说,“你快起。”
宋怀靳语调里透着懒散的一股子满足劲,“那你抱着我做什么。”
怀里的人立刻裹了被子滚到一边。
他失笑,起身走进浴室。
浴室门关上的声响清楚落在她耳朵里。于是宿碧赶紧起身,先穿好衣服,又简单收拾几下。地毯上两人散乱的衣物也忽视不了,她抿着嘴动作飞快的捡起来分别挂好,多少消除几分卧室里暧昧的狼藉。
直到都收拾完终于无事可做,她只能在沙发上坐下。本来手软脚软又忙活一阵,她只好深呼吸几回尽力去忽略不适。但到底又因为某处隐隐的痛感变幻几次坐姿,最后投降似的靠在沙发扶手上。
过了会浴室门开了。宋怀靳刚迈出步子出来,就看见沙发上的人立刻坐直身子,假装四处专注打量,仿佛后知后觉似的镇定转过头看他,“……你洗完啦。”
好不容易消了热度的脸又烫了起来。浴室门口的男人头发湿漉漉,裸着上身站在那里。
她抓起衣服就往浴室走,临到头被宋怀靳一把抓住,“都是夫妻了,害羞什么。”
宿碧含含糊糊应了一声,用了些力气抽回手,鱼一样的钻进了浴室,“咔嗒”一声落了锁。
第 19 章
“要我说,你还是该趁早抓住一个才好嘛。”
陈仙玲讲话一口吴侬软语嗲声嗲气。房里灯给的暗,眉眼间却还飞来飞去的递出妩媚颜色。不知给谁看。杜红音瞥一眼,垂眸盖住眼里的鄙夷与冷嘲,倒一杯酒给喋喋不休的她。
“上回那个冯老板就不错呀。”陈仙玲捂着嘴笑两声,“他一直找我约你,起先我说杜小姐是留过洋的高岭之花呢,没想到人家就偏爱这个,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入不了他的眼。”
杜红音点一支烟放进嘴里吸一口,再缓缓吐出烟圈,“冯裕华?”
“是呀。”
陈仙玲见她模样冷淡,便放下杯子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上,说到,“做明星也是吃青春饭,能得意几年呢?当然,你的背景我们都知道嘛,宋先生肯捧你。不过现在宋先生也结婚了,家里一位正房太太,难不成你要上赶着去做姨娘?”
杜红音将杯子重重一放,冷冷一眼看过去,“学你?”
陈仙玲笑了,“就是不应该学我呀。”
“我累了,回家睡觉。”杜红音起身拿着包便走。
陈仙玲坐着没说话,等人走远了才冷哼一声,若不是因为她最近跟杜红音走得近,她家那位又跟冯裕华交好她想趁此机会挣个表现,谁愿意来看脸色呢。
什么留过洋,姓杜的女人她娘跟了个洋鬼子罢了,跑去国外比一般交际花还玩的开。
陈仙玲心里边暗暗冷嗤,一边起身在桌上放了小费慢悠悠离开。
……
出了店被冷风一吹她便后悔了,万一被报社拍到照片一定又乱写,揣测她为何在宋怀靳新婚夜醉酒晚归。她自己愿意让这些东西见报,可她不能。
杜红音遮了脸赶紧上了车,司机都已等的昏昏欲睡。
她靠在车窗上,脑海里思绪纷飞。
宋怀靳一定不会娶什么姨太太进门,他父母不会同意,他自己也得顾及宿家颜面。或许这些都不算最重要——他随性惯了,游戏人间纵情欢场,自己与他也不过是露水姻缘。
她从前与他是同样的人。但不知何时自己慢慢变得贪得无厌。
陈仙玲这人她不待见,话却说的算有几分道理。
见?不见?
“开快点。”她吩咐司机。司机赶紧应是,又踩了油门。
……
“等我今天把事情都处理了,明日起就专心陪你。”宋怀靳边说边低头去扣袖扣,扣完抬头看向双手交握身前站的端端正正的小姑娘。今日阳光与昨日明媚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,照在她身上透出一股娴静意味。
乌黑长发乖顺整齐的别在耳后又滑落肩头,她眨了眨眼笑了,“好。”
语气里三分雀跃,脸颊与耳尖泛起粉红。
他便顺着心意抬起手,手掌落在她头顶,接着落下一吻。蜻蜓点水大约是不可能的,嘴唇一贴紧便伸舌挑开她唇齿,游走纠缠好一会才放开怀里已气喘吁吁的人。
“乖乖在家等我。”
宿碧抿了抿嘴,红着脸站在原地看宋怀靳坐上车,司机很快发动车子驶出大门。隔着车窗,男人低头翻看着什么的侧影越来越远。
整个上午宿碧就跟荣妈聊聊天,再慢悠悠给庭院里的花草浇浇水,如此打发时间。下午她的行李被人送来,东西搬上楼之后宿碧便亲自将这些东西一一整理好。一些是衣物,另外便大多是书本、琴与文房四宝。
箱子打开却发了愁,宿碧不知该把这些东西放在哪里。
荣妈想了想,说,“要不等先生回来了问问?”
宿碧点点头,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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